他恨不得提剑砍了这厮!不过天子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赵侍郎,如今天色昏暗,朕念你一时眼花,未能认清野鹿。
适才冒犯之言,朕不予追究。
想你身为户部侍郎,亦是朝廷要员,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鹿与马尚难分清,引人发笑。
你且退下,平日多多读书,以免再出此类笑话。
临安王,你所献野鹿,朕笑纳就是。
今日狩猎,临安力拔头筹,赏玉如意一柄,众卿家尚需努力,明日发奋。”
赵康面露不忿并未退下,刚要继续说话。
丞相萧禾出列,厉声说道:“大胆赵侍郎,陛下念在今日秋狩,不与你方才胡言乱语一般见识。
若你继续口出不逊,大理寺何在?”
萧禾毕竟身为丞相,官威在那里,一出口,许多大臣立刻发声支持。
一见众怒难犯,赵康只好作罢,随即淡然一笑,施礼说道:“陛下勿怪,微臣方才一时糊涂,胡言乱语,多谢陛下开恩。”
一旁太后面似寒霜,却并未开口。
诸多大臣纷纷目睹此刻,众人心中都开始盘算。
赵氏篡位之心昭然若揭,风雨要来,该如何选择自保。
经过赵康这一番闹腾,场内气氛有些怪异。
此时嬴征开口:“着御膳房将众卿家所献之物烤制,就在此排开宴席。
秋狩初日,众卿家可尽情享受,今夜不醉无归。”
皇帝发话,御膳房立刻去准备。
待宴席排开,众人入座,气氛开始慢慢缓和。
兵部尚书吴子成,侍郎曹璨分坐萧禾左右。
“萧相国,我等相交多年。似今日之事,断非韬光养晦所能避过。下官与曹大人皆是同一心思,我等吃朝廷俸禄,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
“若相国不见弃,可算上吴某与曹贤弟一份。”
萧禾举杯,低声说道:“两位大人所言,老夫不明就里。今日秋狩,只管谈笑便是。”
“大人不必如此装聋作哑,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官与曹大人并非骑墙之辈,相国赤胆忠心,所作所为下官与曹大人多少有所耳闻。”
“我等三人共事多年,莫非大人还信不过我等?”
“有人胆敢重演指鹿为马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我等并非泥人?”
萧禾闻言一笑,放下酒杯,以手蘸酒在桌上写下三更两字,随即用衣袖擦去。
吴子成与曹璨闻弦歌而知雅意,不再多说,共同举杯,三人把酒言欢。
此时,亦有不少大臣前来向丞相敬酒,宴席之上,气氛热烈。
方才所发生一事,众人都在刻意将其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