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宋楠也不打搅坐在桌案边出神的郡主,自己请青鸾帮忙,借着夜色的掩护将捆的跟粽子一般的担夫李老八用长绳子拴着从后窗缓缓坠下去,然后爬下去和青鸾两人将他搬到院子角落的破落花房中,让他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之后,宋楠继续堵住他的嘴巴捆住他的双手将他藏匿在一堆损坏的桌椅板凳之后。
宋楠忙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快……快上来。”郡主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也烧的厉害。
平安郡主低声道:“你想害死我们么?叔王的随从前呼后拥,他一来这屋子前后廊间将都是护卫,你能躲到哪里去?”
青鸾低声答应,来到门前拉开一条缝朝外边看了看,一扭身出了房门下楼而去。
平安郡主竭力不去理会抵在臀沟的硬物带来的不适感,喘息道:“青鸾……唔……青鸾在院子口安排了人手,是她最好的姐妹云儿;怕的便是被突然的搜查,云儿看到王爷他们的身影便上来告诉了青鸾,否则又怎会知道。”
进了被窝之后,宋楠刻意保持着和平安郡主之间的距离,不敢挨碰她的身体,鼻端温香的气息熏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回到楼上之后,宋楠立刻钻进墙角的被窝睡下,他要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便是上元日,能不能顺利的混出王府便在明日了,无论如何先养足了精神再说。宋楠把头蒙在被子里,免得平安郡主睡觉的时候会感到尴尬,由于精神上的疲乏,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青鸾,你下楼去便说我头疼不便起身迎接,请王爷恕我失礼。”平安郡主低声道。
十几名统领副统领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王爷说责罚,起码也要脱层皮,众人焉能不慌?
宋楠吁了口气低声道:“看来郡主是早有防范了。”
宋楠不再多想,伸手除了鞋子塞在怀里,伸手摸到床边帷幕掀开,弓着身子往上摸,触手处传来绵软温热之感,还有暖风吹在手心上,忙缩手道:“对不住,看不清。”
朱置鐇起身来到门口,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忙活了一夜加大半天都没敢歇口气的卫士们,冷哼一声道:“一群饭桶,要你们何用?王府就这么大,找两人人都找不到,说说,本王该如何责罚你们?”
门外脚步声杂沓,似有不少人上了楼来,宋楠和平安郡主一下子紧张起来,宋楠根本不用招呼,手臂穿过平安郡主的胸腹,紧紧的将两人搂抱在一起,缩小占据被窝的面积,一只脚也架上了平安郡主的大腿。
青鸾点亮了烛台上的红烛,来到门前俯首道:“郡主请叔王爷进来,王爷,郡主在病中,其他人进房来似乎不妥,您看……”
“得罪了!”
两人一时谁也不敢说话,房中寂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紧贴的身体之间也慢慢的热乎起来,僵硬的肌肤也渐渐的放松变得柔软,宋楠觉得自己某些地方又要作怪,那里可正贴在郡主的臀部,这回比昨晚更直接,昨晚起码郡主还穿着衣物,现在可是只有薄薄一层睡衣。
宋楠忙道:“别……我还是翻出窗外躲在廊下吧。”
朱置鐇眼神犀利,咬牙道:“好啊,原来是家贼难防,我道贼人为何寻不见,却原来大有蹊跷。即刻去西楼瞧瞧这位叫春花的婢女是何方神圣,请我那好侄女儿给本王引见引见。”
不知过了多久,宋楠觉得有人在摇动自己的身子,一惊之下忙睁开眼来,房里漆黑一片,一个黑影在耳边轻声急促的低声道:“宋大人,醒醒,快醒醒。”
宋楠缓缓伸手,将平安郡主浓密的青丝从枕下拉出,蒲扇般的铺在自己的头脸上,只觉柔丝幅面,鼻端满是淡雅的发香,恍若回到了家中妻妾们的怀抱之中,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哦,知道了。”青鸾应道。
“哦?是郡主的婢女打的?”朱置鐇眉头紧锁:“到底怎么回事。”
宋楠忙爬上床去,爬过郡主的身子越到里边,掀开被窝钻了进去,爬动之际,手手脚脚碰到了许多高高低低温软的地方,两个人紧张的喘息不已。
朱置鐇捻须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道:“郡主西楼有几个婢女?都叫什么名字?”
宋楠知道别无他法,安化王一到,西楼周边定然是卫士密布,绝无可能掩饰行踪,郡主的床上还是最安全的地方,郡主聪明的很,装病不离开屋子,王爷的卫士便不能趁着郡主离开房间的时候进来搜查,这是唯一能蒙混过去的办法。
“不敢。”保仁保义两人手上握着铁折扇躬身道。
宋楠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转移美女在怀引发的不适,低声问道:“郡主,你们是如何知晓安化王即将来此的?”
这周鹤是南卫士营统领,闻言颤声道:“卑职无能,但是王爷,我等几乎将所辖区域翻了个底朝天,一草一木一个土坷垃也翻遍了,确实是没见到贼人,兴许……贼人真的已经脱身了。”
汪兴仁差点尿了裤子,忙爬行上前,摘了口罩,口齿漏风的道:“王爷,小的受了伤。脸上有碍观瞻,怕污了王爷的眼,所以包了头脸。”
夜幕低垂,宽大的书房内,烛火下的朱置鐇眯眼静静听着安惟学的叙述,眉头不时的皱一下,脸上若有所思。
宋楠移动身子紧紧的贴上郡主的后背,手也很自然的搂住平安郡主的腰,将两人的身子紧紧密合在一起,平安郡主心跳的砰砰响,心道:“只要你靠近一些,可没让你这么紧紧的抱着,这……这人很不老实。”
侍立在朱置鐇座位之后的十名贴身卫士中的两人应声而出,这两人面目和汉人略有差异,操着奇怪的口音应诺,若是宋楠在此,定会一眼就认出这两人的身份,这两名护卫正是当日在香山和宋楠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假扮书生的安化王身边的回鹘护卫;这两人都姓叶,被安化王赐了汉名,一个叫叶保义,一个叫叶保仁。
“那这个叫春花的是谁?汪兴仁便是被她打了几巴掌打成这样,这春花也在事发时郡主房中,这又是为何?”朱置鐇问道。
外边的脚步声离去,宋楠心头一阵发紧,现在应该是快三更了,这时候安化王突然造访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朱置鐇略略直了直身子道:“若不是他,那还能会是谁?宁夏镇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汪兴仁忙道:“王爷息怒,这伤是昨夜查贼到了西楼,被郡主房中的婢女给打的,小人只顾着查贼,没顾忌府中规矩,冒犯了郡主,这是小人咎由自取。”
“周鹤,你说说,你们都是怎么搜查的?”朱置鐇冷声道。
汪兴仁忙一五一十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半分也不敢遗漏,朱置鐇仔细听完,脸色阴沉道:“汪兴仁,你这奴才怕是不想活了,你硬闯平安郡主卧房便是死罪。”
“王爷小心,万一贼人真的在房中……”一名护卫低声道。
安惟学道:“也许……也许真的是穷疯了的蟊贼也未可知,这年头铤而走险的人可不少,下官的巡抚衙门都还遭过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