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笑道:“那就好,你家小姐呢?”
宋楠摸着嘴唇,回味着少女口中的香味,心道:哪里是发烧,那是情动而已。
王勇道:“这位是我大明锦衣卫衙门都指挥使宋大人,特地来拜访杨大人的。”
宋楠大喜道:“是前陕西巡抚杨一清杨大人的家么?”
婉儿脸上火烫道:“没……小婢怎会生公子的气,是小婢愚鲁……”
婉儿快要哭出来,抖着嗓子道:“小姐……小姐在房里睡着呢。”
宋楠自己也有些怀疑了,杨一清大小也是干过巡抚的,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住在臭气熏天的白纸坊中,在其它坊区寻个宅子有那么难么?
婉儿低声道:“谢公子爷了,今早我和小姐都发烧了,郎中来瞧了开了方子吃了药,现在身子清爽多了。”
那妇人叫道:“蔻儿,莫急着去,替这位大人引路去寻你爹爹。”说罢向宋楠施礼道:“大人跟着小女前去便是。”
一行人穿过林木,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众人郁郁的心情为之一畅。
宋楠低声道:“那夜多有冒犯,婉儿生气了么?”
宋楠上前抱拳施礼道:“敢问大嫂,可知这左近有一户叫姓杨的住家么?”
婉儿不语,身为戴素儿的婢女,能被宋楠看上,也算是一条出路,小姐看这样子必是宋家的人了,自己自小跟着伺候小姐,难不成将来还出去嫁人?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做宋楠的填房丫头了;这个身份虽然不高,但宋公子一表人才位高权重,对家里人都好,也未必不是个好归宿。
宋楠忍着恶臭点头道:“老公爷说便在白纸坊北的枣林,应该没错。”
“少爷……对不住,小婢好像又发烧了,小婢……得去熬药喝,少爷……少爷自便。”婉儿结结巴巴飞也般的逃回屋里。
宋楠笑道:“可算是找到了,杨大人倒是爱清静,将宅子安在了这么个地方,还真是不易寻到。”
宋楠微笑道:“大嫂不必惊慌,我只是来拜访杨大人,并非对杨大人不利,纯是私人拜访,还请大嫂通报一声杨大人,我等便在此处等候。”
宋楠相当无语,鹦哥儿的叫声显然惊动了东首厢房内里的人,脚步轻轻之声传来,门帘一挑,婉儿跨出门来,见宋楠站在廊上,忙敛琚行礼道:“原来是公子。”
充斥着污水茅舍的白纸坊被贫苦百姓和流浪汉所占据,除了一条贯穿南北的主街和沿着主街延伸的十几条胡同之外,其余的地方遍布荒草坟头,成了繁华北京城中一块牛皮癣。
妇人一惊道:“锦衣卫指挥使?”
那妇人道:“正是。”
宋楠骑着马带着王勇李大牛等人行在臭气熏天的主街上,在恶臭中看着两旁破旧的屋舍和店铺,百姓们神情麻木,似乎对这一对衣着鲜亮的锦衣卫毫无兴趣;几名孩童浑身脏兮兮的在街上追逐打闹,鼻涕拖的老长,唯有他们才给这死气沉沉的街坊带来一丝活的声响。
婉儿眼帘低垂,不知所措。
但凡纸坊所在之处,有一处特征是不可避免的,那便是星罗密布的黑水沟和弥散不去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也正因如此,白纸坊中并无多少官员富户的宅邸,但凡有点权钱之人断不愿住在白纸坊中。
宋楠道一声无妨,指着屋边菜畦间的小道道:“沿着这路往后便是枣林么?”
晚饭后,宋楠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往后园行去,听说戴素儿和婉儿昨夜受的惊吓不小,一整天都发着低烧,宋楠自然要来探望探望。
宋楠低笑道:“那怕什么?你不愿意么?”
只是这一切来得似乎太快了些。
“宋大人,您确定那杨一清住在白纸坊?”王勇问道。
“有人在么?”李大牛拍着篱笆门叫道。
婉儿道:“刚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