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嗤笑道：“见不着人岂不更没法求。”
宋楠道：“你有公务和余暇时间之分，我锦衣卫可没有这一说，再者我等黑夜前来是给你老面子，白日大张旗鼓，怕是你马尚书的面子无处搁。”
宋楠拱手高声道：“尚书大人，锦衣卫南北镇抚司镇抚使孙玄宋楠前来拜见，只因事情紧急，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孙玄无奈，跟着宋楠闯进大门，两名旗校留在门口守着，防止马家仆役出门告官；马文升的府邸并不大，前中后三个庭院，住着马家上下二十余口人，前面的鸹噪声很快便传到后院，几名仆役家丁拿着家伙便涌进前院，站在前厅台阶上怒目而视。
马文升又要发怒，宋楠摆手道：“马大人，这份卷宗是假的，你看出来了么？”
马文升哼了一声，伸手取过卷宗看了看封口，上面盖着自己熟悉的吏部衙门上下行文的火漆印，于是打开封口掏出一叠纸来，只看了数眼便扭头讥讽道：“老夫愚鲁，倒不知你拿了这官员考选履历卷宗前来是为何？这是孙玄从老夫手中取走之物，这便是你所谓的老夫不胜任的证据？”
宋楠道：“崔秀和你吏部的赵书吏都已经否认了这份卷宗上面的字迹是他们所写，经核查，这卷宗上的笔迹却非他们的笔迹，你连手下书吏的笔迹都认不出来，还不是糊涂？”
马文升惊愕半晌，挪步坐在椅子上摇头道：“不可能，伪造公文是重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是在信口雌黄。”
马文升怒道：“白日衙门里才是公务时间，此刻却是公务之外，深更半夜来到老夫家中作甚？”
宋楠也和手下换了便服，借着黑夜的掩护前往西城安富坊，行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抵达安富坊东首吏部尚书马文升的府邸之外。
宋楠朝孙玄挤挤眼，孙玄暗自叹息道：“为了能跟马文升坐下详谈，你用的这个办法可不太好，马文升怕是恨死咱们了，这后面的话还怎么进行下去？”
马文升细细的看了一遍道：“不错，确是老夫圈点，你到底要干什么。”
“住口！”马文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嘴巴太贱了，身为三朝元老，马文升自认岁数越大德望越隆，可在这小子口中，自己却成了尸位素餐的昏聩之人了，人虽老，但脾气却暴烈的很，马文升怒吼着举着拐杖上前便要抽打宋楠。
宋楠哈哈大笑道：“果然老而弥坚脾气火暴，不过我还不到二十岁，可不想和你你死我活，你活够了，我可没活够。马大人，理不辩不明，今日不给你证据你是绝不肯低头的，咱们不妨进厅叙话，我也好展示证据，让你老心服口服。”
宋楠笑道：“得罪了，稍后亲自向马尚书赔罪便是。”转头对愣着不动的孙玄道：“还愣着作甚，进去啊。”
马文升冷声道：“老夫不听你们的啰嗦，你们锦衣卫对我吏部不善，如今丑闻满朝皆知，还来说什么？”
马文升怒道：“少来这一套，我马文升与你们锦衣卫油水不泛，也从不交往，你们来我府邸作甚？滚出去！”
马文升道：“便是如此，宋镇抚问的这么详细，莫非有意来我吏部为官不成？不过很可惜，我吏部可不要科举落榜之人。”
孙玄上前敲门递了门贴，门人进去通报，半晌之后出来回话道：“老爷睡下了，孙大人明日再来。”
马文升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宋楠的鼻子骂道：“无知狂妄的小儿，莫以为你有内廷撑腰便可胡作非为，皇上迟早会明白你这等佞臣的居心。”
宋楠笑道：“你可看仔细了，这很关键。”
宋楠冷笑连声，直到如今自己还是被归为刘瑾的党羽，这帮文人的眼珠子可算是瞎的很了，文人的固执和先入为主可算是见识到了。
孙玄皱眉看着宋楠，宋楠微笑道：“马大人，消消气，我们硬闯是不对，待说完了事情，马大人明日爱上奏也好，请皇上惩罚我等也好，这都好说，但请先听我们说明来意。”
马文升一怔，呵呵而笑道：“好大的口气，我识得你，你一个小小北镇抚司镇抚竟对我朝廷二品大员如此说话，敢问你是仗着谁的势？老夫一大把年纪了，狂妄如斯之人还真是很少见。”
孙玄瞋目咂嘴道：“这……这还怎么求人家。”
宋楠微笑道：“马大人可是失了风度了。”
宋楠反击道：“那倒不是，本人羞于与一群酸腐之人为伍，在我看来，吏部衙门不过是一个老糊涂带着一群吃里爬外的没骨气的东西罢了。”
宋楠喝道：“也没那么好笑，马大人，下官有充分证据证明你马大人不胜任吏部尚书之职，你若不愿我等私下里提醒，那咱们便明日大殿上皇上面前辨一辩。”
马文升怒道：“一派胡言，我吏部公文怎么有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