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万里愕然道:“难道是迁怒于本官了?”
店家上了酒菜,满桌子琳琅满目全是佳肴,张仑端了酒杯和宋楠共饮一杯叹了口气道:“宋百户,上回咱们说的事情不好办呐。”
媗郡主插话道:“我吃过,好吃的紧,价钱太贵,黑心的商人。”
“不管如何,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皇上巡城过后,若支撑不下去便将人手解散便是。”张仑咬牙道。
宋楠道:“说来不值一提,两家烤鸭店,一个月前新开的‘一品鸭’,最近在内城南薰坊开了家分店,每月倒有两三千两银子进账。”
宋楠笑道:“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如何?小公爷说要如何发落你?”
张仑愕然道:“你……负责月俸?那可是一大笔钱呐,每月上千两银子,你有这么大的家业?”
彭万里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咕咚几口道:“宋百户,你莫怪本官对你言辞不善,你知道我这个千户是熬了多少年才熬上来的么?自打当了这个千户,我说话行事都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京城内外,谁都不能得罪,谁都有可能抓住你的小尾巴,不得不如此啊。”
张仑道:“那倒是没话说。”
张仑对宋楠拱拱手无奈道:“宋百户,不要见笑,舍妹被我娇惯坏了,说话不中听,来来来,请坐。”
宋楠明白,英国公府当然不至于连这五百人养不起,只是张仑目前还未当家,家中的财政大权动支钱物需要老英国公张懋的首肯,看得出张仑是个要脸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也不愿伸手向老爷子要钱。
宋楠明白了,如果建立这么一支队伍,领了兵部的银子,身份便类同于在京城新建了一只军队,五城兵马司只是类似于后世的市政和公安的集合体部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兵马,便是违制逾矩,就像是养了私兵一般。
宋楠道:“唯一的难题便是饷银的问题,这么多人手要发月俸,从何而出?”
宋楠道:“怎么?不合规矩是么?”
连坐在一旁的媗郡主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楠,这个少年百户好大的口气,这么一个无底洞居然一口应承下来。
张仑默然道:“我也没这个身家啊,总不能伸手向老爷子要吧,我自己倒有些积蓄,不过这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啊,而且我出钱给朝廷办事,这算怎么回事?”
宋楠道:“对,百姓自发维持街市清洁,难道不合规矩?”
宋楠咂嘴道:“择日出巡,哎,日子要是能定下来倒还可以打个突击清理一番,这择日嘛,就是日子不定,麻烦麻烦。”
……
张仑道:“是啊,我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如果要是想你所言雇佣这帮人手的话,乃是我五城兵马司所属,名义上也是隶属兵部,这便违了规矩了,这群人领了兵部的俸禄,岂不是成了兵士的身份,五城兵马司衙门可无权统辖五百多人的兵士,这可不是小事,往大了说,这是凭空多了一只兵马呢,当日我没想明白这一节,回去跟老爷子一说,老爷子差点没把我骂死。”
张仑尴尬道:“妹子,不要无礼,宋百户是客人,上次回去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宋百户想当面向你表示歉意,你这般不依不饶作甚?”
宋楠带着李大牛回衙门,他知道彭万里肯定着急上火的等着自己回话,果然,彭万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上踱步,见到宋楠归来,忙上前询问。
媗郡主叫道:“我要他道什么歉?凭他也配?哥哥,你骗我,你上回说命人将他打的鼻青脸肿,狠狠整治了他一番,我怎么看不到他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伤处?”
“想不到啊,你这红皮狗倒是个土财主,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英国公府富可敌国,家中良田万顷,产业不计其数,拔根汗毛够人吃好几辈子,只不过老爷子张懋持家甚严,除了月例和用度之外,一概不准子孙铺张豪奢,但其实,将来这巨万之富还不是要传到张仑手中去,说羡慕宋楠,那可纯粹是客气话了。
宋楠咬着下唇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月俸之事我来解决,小公爷只需负责尽快将坊间闲汉混混清理一番,选些没什么大恶之人组织起来,交到我手上便是。”
宋楠道:“对了,抓获的那些人犯有一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大过的,我想卖那郡主个面子,放了那些没什么大过错的,您看如何?”
媗郡主叉腰转向张仑叫道:“原来你说请个好朋友来赴宴,请的便是这个红皮狗?”
张仑惊讶道:“什么产业能负担如此巨额支出?”
“彭千户,您的难处我知道,您瞧,这件事不是轻飘飘的就过去了么?小公爷连句重话都没说,还托我向您问个好,您就安心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