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校尉忙拱手道:“宋百户早!”
郑总旗冷笑道:“那咱们兄弟可要走了。”说罢啐了口浓痰一摆手扭头便走。
众校尉哄笑起来,宋楠喝道:“笑什么?上官问话,你们嘻嘻哈哈的不尊重,是想吃板子么?”
众校尉看看台阶上站着的郑总旗和韩总旗,没人吱声;郑总旗呸的一声吐出口中咬着的牙签瞪眼道:“没规矩的兔崽子们,不知道给宋百户打招呼么?”
宋楠虽然肉痛,但这点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当初在蔚州讹了王旦的银子还剩下两千多两,离开蔚州的时候,江彬硬是塞了一千两银子的赠与,各交好的百户总旗也都五两十两的送红包,几下里一凑起来,倒也有个三千六七百两的闲钱;离开蔚州的时候,北大街的宅院和城外的三十亩地都做了处理,得了三百多两银子,那些钱都让宋母收着做家用,宋楠的钱倒是一分没动。
宋楠还没罢休,高声叫道:“黄辉何在?”
郑总旗怒哼一声一挥手便带着自己的小队往外走,宋楠高声道:“不要忘了,可千万别在街上榨油水了,我今儿可把话挑明了,要是谁敢再那么干,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吓了一跳,这年纪轻轻的宋百户居然知道锦衣卫里行刑的上红下黑的榆木棍,那可是正南坊独创的专门用来打屁股的硬木棍,这些棍子早已被锁在库房里很久没拿出来用了,宋楠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
众校尉面面相觑,没人出声,都等着看郑总旗的脸色;郑总旗脸色变的极为阴郁,欲要说话,却被韩总旗悄悄的拉了拉衣角,示意不要跟宋楠顶撞。
宋楠肃容道:“两位总旗不觉得有什么不当之处么?”
宋楠指着一名高声咒骂的校尉道:“你……出来。”
众人一愣,停步诧异的看过来,郑总旗斜着眼睛道:“宋百户有何吩咐?”
花钱之处还不仅仅是这里,在送了衙门里千户和百户的银弹之后,宋楠又拿了五百两银票在去衙门的途中在汇通票号兑成了银子,让李大牛用个大箱子装着扛在肩膀上进了第七百户所的大院。
“做的好戏。”郑总旗狠狠的啐了几口吐沫。
宋楠道:“我同意你的分派了么?今日所有旗校分为五队,每队二十人,郑总旗带一队往正西坊,韩总旗带一队往正东坊,刘小旗张小旗率一队往天坛左近巡视,黄小旗蔡小旗带一队去山川坛左近巡视,最后一队由本人带队巡视正南坊,都明白了没有?”
孙三秦四答应一声,一人拿着名单念名字,一人将银两分发到一干校尉手中。
宋楠喝道:“都给我安静,我话还没说完,这厮便跳出来叫骂,目无官长,我岂能饶他;先掌嘴二十,再给诸位看一桩东西。”
郑总旗道:“不当之处?我有么?老韩,诸位兄弟,我一大早来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么?”
宋楠带着笑意道:“本人并非要断了诸位兄弟的财路,而是要兄弟们财路来的正,莫让百姓戳脊梁骨,每月诸位都可从我这里领取差额饷银,表现好的,我还会追加大红包,绝不叫诸位兄弟没钱养家;孙三、秦四,照着名单将本月差额款项补足,另每队加二两银子的茶水费,大热天的,兄弟们在太阳下暴晒都辛苦的很。”
众校尉大哗,宋楠此举等于彻底断送了他们补足饷银差额的来路,这么一来,每月的饷银只能领到一半,这日子可怎么过?有人低声的嘀咕,紧接着便发展到鸹噪起哄,甚至有人叫道:“老子不干了。”
宋楠冷声道:“我可不是发火,我是在说规矩。”
郑总旗扭头道:“宋百户又有何贵干?”
宋楠又连点了七八名校尉的名字,都是家中贫困的主儿,每人赠送三五两急用的银子不等,弄得这些校尉眼圈发红,场面也煽情的很。
郑总旗冷笑道:“漂亮话儿谁不会说?”
宋楠看也不看郑总旗一眼,眼光扫视众校尉高声道:“锦衣卫其他的规矩我宋楠也许不懂,但有一条规矩却是天下衙门通用,那便是遵命守纪!锦衣卫虽不是卫所官兵,但也类同于军队,这里上官之命便是军令,有觉得不服气的,现在便可站出来说话,我佩服的是当面说话的英雄好汉,可不是背后嘀咕的懦夫;不过说话之前你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理由够不够充分,否则可别怪我拿红黑榆木棍伺候你们。”
宋楠喝道:“站住!”
宋楠点头微笑道:“兄弟们早啊。”
每人补发了一两三钱银子,一百多号人也不过一百多两,再加上五个小队每队发了二两银子的消暑茶水钱,五百两散碎银子还剩下一大半。
宋楠呵呵笑道:“郑总旗无需费心,你好生的办好你自己的差事便罢,我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无非是兄弟们的饷银不到位,受他人歧视罢了,我只想告诉诸位,尊严面子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要想咱们第七百户所在他人面前有面子,靠的只能是兄弟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