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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十岁之前, 她还很娇气,走两步路就哼哼唧唧地喊累, 要抱要背。爸爸很溺爱她, 从来都不拒绝, 喜欢把她举过头顶放在脖子里,或者挽着她两条小腿把她背在背上,盛夏那时候觉得爸爸的背好宽阔, 她要伸长了手臂才能紧紧搂住爸爸的肩膀。爸爸的手臂像两条铁锁,紧紧地箍住她的腿, 把她稳稳地固定住,趴在上面睡觉, 会觉得十分安心。
盛夏趴在沈纪年的背上, 觉得像趴在爸爸的背上, 男生肩宽体阔, 仿佛挺拔青松,是种久违了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虚虚地搂住他的脖子,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拿额头轻轻蹭他的脖子。
沈纪年觉得痒,侧头问她, “嗯?”
盛夏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笑了, “没事。”过了会儿, 又说:“你放我下来吧!”
休息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感觉腿也不是很软了。
他“嗯”了声,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走了两步路。
不知道是刚刚跑得太狠了,还是心理作用,真的觉得头有些晕,走两步路脸色就开始发白了。有些喘不过来气,盛夏顿了顿脚,原地缓了一下。
沈纪年已经发觉她不太对劲,又弯下腰,拽着她一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上来。”
上楼梯的时候,盛夏忽然想起来事,趴在他耳朵边儿说:“过两天我一个朋友要过来,我可以带她来家里吗?”她咬了咬嘴唇,不是很好意思。g镇到市里要两三个小时,童言如果过来,来回车程都要将近六个小时,肯定是要在这边住一晚的,盛夏不想她来看她还要住酒店。但自己就是寄人篱下,还要带人过来家里,觉得自己的确又有点儿过分了。
说出口就有点儿后悔,她提出来,他肯定不会拒绝,倒像是自己得寸进尺了。
沈纪年顿了顿脚,偏头说:“有什么不可以,这是你家,现在是,以后也是。”他停顿了下,语气变得温柔,“明白我的意思吗?”
以后……嗯,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理解错,她总觉得他在说以后结婚……
她含糊地“嗯”了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眼神飘向远处,不去看他,觉得还怪难为情的。
到了四楼家门口,沈纪年矮了矮身子,跟盛夏说:“开门。”
盛夏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伸过去按着门把,咔哒一声,从外到内推开了。
她忽然觉得紧张起来,紧紧攥住沈纪年的肩膀。
沈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沈叔上班早,惯常先用,这时候已经在餐桌前了。
沈姨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沈纪年背着盛夏在换鞋,探着头问,“怎么了这是?”
沈纪年声音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回答说:“跑太狠了,她头晕。”
沈姨“呀”了声,埋怨似的说他,“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然后过来引着沈纪年,“把夏夏放沙发上,我看看。”
哎……忘了家里还有个医生。
盛夏心虚地舔了舔嘴唇,低声说:“没,不碍事。”
沈姨职业病发作,“不能大意。”说着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色,又翻了她的眼皮,摸了脉,问她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
盛夏摇摇头,“没了。”
没什么大事,沈姨叮嘱了她以后不要运动过量,又骂了沈纪年几句,说他怎么这么粗心,沈纪年淡声回答着:“以后不会了。”
最后沈姨让他带她回卧室洗漱一下出来吃饭了。
盛夏擦洗了一下,换了衣服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沈纪年靠在门口看她。
末了也抓了牙刷过来,两个人站在一起,从镜子里能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盛夏吐了口牙膏沫,歪着头对着镜子里两个人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沈纪年弯着眼睛笑了笑。
说她,“皮。”
盛夏也笑了,胸口像是盛了一汪温柔的湖水,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很……奇妙的感觉。
到了学校,沈纪年依旧是那个冷淡到目空一切的学霸,刷题,和老师讨论,偶尔去打球,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了。
盛夏在学校里就尽量不去找他,毕竟还是避早恋如猛虎的年纪,老师视其为阻碍高考的重大拦路石,被学校知道了,沈姨也该知道了,盛夏不想撒谎和隐瞒,但总觉得,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