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尴尬的沉默，宁静的气氛两人都没有打破，但心思各异。
“格兰特老师，我从八岁开始就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了。”
少年的声音清澈透亮，但隐隐之中有着一丝心酸。
“我不能犯错，因为在韦斯特家里，一旦我犯错了，那我就离死不远了。”
夏尔扯开了自己的皮衣，后背上纵横的伤疤像是一条攀爬的蜈蚣。
“我的姐姐莉薇儿和我不一样，她有着家族的支持，父母的关怀和疼爱，所以在八岁那年我和她做了交易。”
“我明白她看我的眼神中隐藏的深意，那是一种想要宣泄欲望的快感，所以我屈服于她，甘愿做她的情人。”
“这样做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在我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但后来我发现，莉薇儿的庇护并不安全，在我即将进行启蒙仪式之前，我遭受到了来自我哥哥的十次暗杀。”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错了，若是没有莉薇儿我连十二岁都活不到。”
“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正确与错误是相对的，它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但却有一个明确的标准，那个标准叫做利益。”
夏尔的目光平静，蓝宝石般的眼睛比满天星空还要耀眼。
“就像今天这样，三王子的宴会是我父亲要求我参加的，我能在宴会中得到大量的好处，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参加。”
“在我眼里，参加宴会所收获的利益远大于下午的一节实战课，所以它就是正确之事。”
“我做出了符合我利益的正确之事，但在你眼里，它却是错误的。”
“启蒙仪式后我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也都像今天这样，让我越来越难以分辨对与错。”
“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的目光受成长环境和习惯影响，终究带着他的局限性，尤其是像我这样的贵族子弟。”
“所以，我才需要一位老师。”
夏尔明亮的眼睛和格兰特对视在一起。
“他并不一定需要多么强大，但是一定要和我截然不同。”
“所以，”
夏尔双膝下跪，这是最标准的拜师礼。
“请您教会我明辨是非的能力。”
“告诉我不同的对与错！”
格兰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