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爷特别热情,插着腰站在院子屋檐下活动身子骨,看见他们人来,就冲着他们大声喊:“快进来吧,进来有鸡蛋酒糟喝!”
大娃冲他挥挥手:“来了来了!”
他们到了里头,发现这次不仅有他们,俞许夫妻也来了。
俞许如今又回到了学校教书,一心沉浸在教学和学术上,钱老师也同样如此。
宋禾与陆清淮本想把他们接来四合院住,也对他们提起过好几次,奈何他们次次都拒绝了,说是住在学校宿舍会更方便。
不过他们学校的宿舍确实不错,而且学校不仅给分了校内宿舍,还把当初他们下放时被收上去的房子还给他们。
那座房子就在学校外头,到学校不过是几分钟的走路距离罢了,两位老人这里住住那里住住,生活倒也十分舒适。
宋禾和陆清淮劝说不成,只能给两人添置生活用品。
除了空调和冰箱,又给添置了烧水壶,还有今年年初刚上市的电饭煲。
两个老人很倔强,东西总是不肯收。只有当宋禾说这些东西是小妹院里那些人捣鼓出来的,内部价拿来的后,他们才收下。
可改天,他们又会拎着腊肉腊肠来四合院,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吃。
钱老师在宋禾提起过一次觉得旗袍很好看后,还专门找人买了上好的布料,给宋禾做了几件旗袍,宋禾这才晓得钱老师原来还有这么一门手艺在。
他们夫妻性子要强,总是不喜欢欠人家东西,即使是陆清淮孝敬他们的东西,他们都不爱要。
宋禾有时挺不明白,陆清淮怎么也算半个儿子了吧,但是他们就是不想麻烦陆清淮。
她心中想这事儿,小妹就飞快冲了过去。
在小妹心中,排在第一位的老师是姐姐,因为姐姐是她的启蒙老师,她许多知识都是在无数个睡前故事中知道的。
排在第二的就是俞许了。
俞许教了小妹好几年,从小学到初中,俞许帮她夯实好基础。
好多人都说她是天才,可小妹时常想自己若是没遇到俞老师,如今恐怕还在按部就班地读大学吧?
自己或许终究会走上这条路,可走的肯定会艰难许多。
俞许见到小妹明显十分高兴,小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还这么有出息,他待小妹很是亲近。
傅见山端了几碗酒糟鸡蛋出来,赶紧催促:“你们喝吧,驱驱身上寒气。”
说完,突然又发出一阵呵呵笑。
过了一会儿,又发出一阵笑。
宋禾有点儿莫名其妙,她原先还没发觉,如今倒是觉察到了。
傅爷爷对着其他人说话时都正常,对着宋禾说话,都不要说话,就是看她一眼,好端端的都会笑出声来。
宋禾不禁摸了摸脸蛋,趁着别人没注意赶紧让陆清淮帮忙看看她脸上是不是粘了点儿东西。
陆清淮也奇怪,摇了摇头。
宋禾纳闷极了。
在傅爷爷冷不丁又笑时,宋禾实在憋不住,好奇问:“您笑啥呢,我咋了?”
傅见山终于压制不住了,放开声哈哈大笑!
宋禾一脸懵逼。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宋禾再次追问时,他却不肯说。
傅见山脸上盛满笑意,摆摆手:“你既然不知道,那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宋禾:“……”
这是什么鬼扯理论。
宋禾不乐意了,追问:“您就说吧,是我怎么了吗?我到底怎么了?您要是不说,我接下来一个月得睡不着好觉。”
傅见山脸上笑容未消失:“你真的不知道?你们老师没跟你们讲?”
说到这儿,傅见山真就停不下来了,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对着宋禾说:“都说盖房子先打基,只有基好,房子才会牢固,否则房子盖了容易塌。学知识也是这样,无论如何,基础知识得扎实。”
他说得很隐晦,像是在“影射”着什么。
倏然,他又嘿嘿笑出声。
宋禾一愣。
大娃也一愣。
他们隐约悟了。
嗡!
宋禾脸蛋突然爆红,不可置信道:“您看到我卷子啦?我的考试卷?”
傅见山端起茶杯,点点头。
宋禾再次懵逼,人都要傻了,赶快问:“是独独有我的,还是别人的也有?”
傅见山讶然:“当然是别人的都有,你们系还真是人才颇多,不少学生观点都十分新奇。”
“不过嘛,”他接着道,“你的和大娃的倒是每次都在。”
说完傅见山给了大娃一个赞赏的眼神:“大娃成绩想来不错,小时候你就琢磨着赚钱,长大后这兴趣是一点儿都没变!”
傅见山还记得他到河西公社的第一天,大娃就被小禾追着打呢。
他躲到他们破房子中来,一问才知道,敢顶着风头干出雇人抓蝎子的事儿。
傅见山心中在想些往事,一旁的宋禾想到自己卷子夹杂在一片高分卷中的场景,心都要滴血了。
不是吧不是啊!
咱就是说,她只是考个及格分,不带这么公开处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