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小心。”那侍从慌忙道歉,德怡梦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德熙茗坐在太师椅上,浑浊的双眼目送着德怡然离去的背影,耳边充斥着宴席上喧闹的丝竹之声。
但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拐杖,指节泛白,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似乎早已预料到德景焘的来意,心中五味杂陈。
“怡然,果然要走了么然城,也要走了么”
另一边,德怡然快步走到书房门口,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屏住呼吸,侧耳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书房内,德洛辰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执权大人,是不是有御所大人的命令啊?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说话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握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不错,老夫正是奉御所大人之命前来。”德景焘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语气平淡地说道。
德洛辰连忙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执权大人请讲。”
德景焘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德洛辰,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久之后,御所大人也要驾临长沙郡了。”
“御所大人此行目的,打算收养贵府少主德怡然,立为御世子,日后便是我大律国第八代大将军。”
“什什么?!”德洛辰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袍,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猛地站起身来,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这这…执权大人啊,怡然这个孩子,可当不了一国储君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德景焘无奈的摇了摇头,伴随着一阵叹息声,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入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
“御所大人的龙阳之好,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不可能会有子嗣了。”
德景焘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看向眉头紧锁的德洛辰,缓缓说道。
“眼下,他的亲弟弟舞阳侯一家、堂弟真定王一族,都被赶出了玄菟城,想拥立他们,已是难如登天。”
说到此处,德景焘停顿片刻,目光扫过书房内的陈设,最终落在了墙上悬挂的一幅字画上,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图,笔锋凌厉,气势磅礴。
“久明侯大人,”
德景焘收回目光,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你就莫要推辞了,收拾收拾,带着怡然,和御所大人一同回玄菟,等待册封吧。”
“可是,可是”
德洛辰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中了他,书房内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更显落寞,只见他自顾自的喃喃道:
“我们可是远支宗室啊”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德怡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色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德景焘,高声喊道:
“执权大人,麻烦您转告御所大人,我德怡然不肖,只是远支宗室、二代久明侯长子,以后的三代久明侯罢了,绝不是什么将军养子,更不会当什么八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