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李老四的腰牌在张家口被他们追杀的时侯遗失了。”
他们商量的结果是把抓到的人都秘密灭口,让朝廷的人有来无回。但因为怕有遗漏的,所以暂时把抓获的人关在张家口的守备府中。只要他们确认了没有漏网之鱼,就会灭口。
哪怕精明如顾百川,事先又知道很多秘密,但在张家口这地方,也是阴沟里翻了船,被范永斗的人暗中施药给麻翻了。
“说。”钟进卫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却默认可以放过他们的意思,这让鬼头七喜出望外,连忙把他知道的一股脑都招供了。
那人跑到了钟进卫的马前,扑通一下跪倒,然后抬头激动地向钟进卫说道:“监军,中兴侯,侯爷,快救救李老四吧,李老四被他们给抓了。”
那鬼头七闻声仔细看看于海静,忽然惊叫出声道:“于爷,好久没见您了,怎么范老爷给您捐了个官做了?”
这人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静待钟进卫的反应。
李老四决定去见当前宣府城内权势最大的户部管粮郎中,按照以文制武的惯例,应该能管到张家口守备。不过他也防了一手,让魏三在外面等他。
钟进卫知道放小抓大的道理,他冷着脸对这些喽啰道:“一切从实招来,只有一次机会。”
魏三站了起来,听到后面有动静,就先转头看了下,发现追杀自己的那伙人也已经走到近前了。
这座落于宣化盘地的北部重镇,在冷兵器时代,非十倍兵力难以攻下。
但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对于在张家口势力大于天的范永斗一伙没有丝毫办法。
钟进卫还没有说话,于海静忽然上前一步,对那个为首之人喝道:“鬼头七,可识得我是谁?”
镇守总兵官一员,就是宣府总兵侯世禄,正在京师勤王军营地待着呢。
钟进卫心里不禁有点好奇,这将会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情,江湖仇杀么?
这伙人没料到魏三好像认识这个为首的人,但他们也不慌乱,押到钟进卫面前后,为首一人,貌丑如鬼,长得极难看,在那振振有词地道:“大人休听此人胡说八道,张家口范永斗范老爷向守备大人报告一伙贼人觊觎他的钱财,因此守备大人才派我们抓捕他们。这伙贼人又胆大包天,敢来宣府城向主管钱粮的户部郎中胡言乱语说是什么中兴侯的亲随,却又没什么凭据,明显就是贼人冒充的,还请大人放了我们,协助我们抓了这厮。”
那些人一听,连忙争辩道:“我们也是官府中人,大人别信他的鬼话……”
因此宣府城城中只剩下一名户部管粮郎中,分守参议一员和分巡副使七人。
这伙人惊异地看看于海静,再瞧瞧钟进卫,神情开始出现明显地惊慌之色。
钟进卫一听,这还了得,连忙探头问道:“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钟进卫听完后,暗道果然是官商勾结,他让魏三暂退一边,令马祥麟把追杀的这伙人押上来。
马祥麟并没有让人拦住他,因为中兴侯这边都有人护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能耐中兴侯如何。
他看到马祥麟救下了那个逃走的人,然后下了所有人的兵器,押了过来。
结果魏三左等没等来,右等也没等来,后来看到张家口守备的人来宣府押走了李老四,他一急之下被他们发现原来他就是在张家口帮李老四逃走的人,最终变成了钟进卫看到的追杀局面。
看那人跑得近了,钟进卫就把马勒住,准备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搜身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让范永斗大吃一惊,连忙去找守备商量。
白杆军迅速接管了城门,而后分出三百人,令城门守军随行,从城头往其他三门而去,执行中兴侯命令的控制城门,只准进不准出的军令。
那个被追杀的人走在最前面,神情好像有点激动,正在边走边向马祥麟说些什么。
为首的鬼头七看看钟进卫,再扫视下围着他们的白杆骑军,最后看看于海静,心里一想,要说干犯法的事儿,于海静比他们多多少不知道,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百户。要是自己不顺从这位侯爷的话,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还不如投靠了这位侯爷。
魏三看那伙人已经被绑了,就安心地给钟进卫说了事情经过。
宣府城中有不少衙门,其中宣大总督在隆庆四年的时候移驻阳和,最高官员就是宣府巡抚了。巡抚名郭之琮,但在崇祯二年其因罪罢官,新的巡抚又因为建虏入侵而暂时没有确定人选,因此空悬着。
鬼头七等人暂时归于海静统管,懵懵懂懂地犯着晕,跟随大军前行。
他还明白了为什么事先派来的人为什么一无所获,还被追杀的原因。
两边的人越走越近,那个被追杀的人看到了钟进卫,忽然神情激动起来,撒腿就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