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应选迅速登上箭楼,灭掉火把后,在黑暗中观察城墙内外的场景。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一些精神一直紧张的民壮,渐渐地有了困意,打起了哈欠。
之前收拢的明军士卒比民壮多了一些战斗经验,此时,正在大声的向身边同伴传授经验,等看到了再打,切忌浪费。
“你们身后就是父母妻儿,他们都是靠你们护着的。”
也是多亏了这里的民众多有习武,因此这些壮妇老人来巡逻,大家都很放心。
城墙上的弓箭手首先开射,紧跟着,火枪和土枪也跟着响起。几门火炮反而没有多大用处,太近了打不了,太远了看不清。乱打的话,浪费火药,县尊不允许的。
“咚咚咚”,一阵刺耳的鼓声从黑暗中响起,远远地传了开去。
左应选听到警钟响起,很快就往城墙赶过去。路上遇到一些慌乱的民壮,就出声安抚。因此,耽搁了下,等他到达城墙上的时候,双方已经在厮杀了。
城墙上的弓箭和火枪土枪胜在量多,而底下射箭的建虏则是胜在精准,因此,双方基本各有伤亡,谁也没有压制住谁。
被用力砸中的建虏往往倒地不起,而推下去的滚木礌石,不说有没有砸到,就算砸到了,恐怕也难让建虏失去战斗力,因为有一些建虏手中有盾牌护着。
两个衙役马上领命,分别去传令了。
守城的人,不管是士卒,还是民壮,都知道不能让建虏爬上来,火力就集中到了云梯边。穿着轻甲的建虏往往爬到一半,不是被砸,就是被射中,掉落了下去。
强敌在外,随时可能攻城。事关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安危,守在城墙上的兵丁民壮都很尽职,让石国柱暗暗点头。
城头上防守的身强力壮之士,已经开始搬动滚木礌石往下砸了。
“……”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要是这时候还退回大营,别说他们两人丢不起这个脸,手下也不会干,这回去还不被别的旗笑死。
这时候,东边的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亮光开始打破黑暗的垄断。
反而是城头的一些火枪土枪发威,每一枪,总有建虏被打伤,失去了行动能力,偶尔几个则当场毙命。
石国柱一听四面城墙处都有动静回报,心知不是偶然,忙下令戒备。
城外的建虏正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中涌出来,已经冲到城墙底下的建虏都是身穿几层盔甲。
有的是把手中的滚木礌石举过头顶往下砸,有的则是搬到城头上就直接推下去的。
于是,不再在箭楼待着,开始沿着城墙,一边巡视一边大声鼓劲。身后跟着的衙役大声重复县尊的话,使县尊的话能在这喊杀声中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谁要是为昌黎战死,家里的老父老母,由本县来送终,年幼子女由本县抚养。”
当城墙上有伤亡出现的时候,一些没见过血的民壮初始有了恐惧,但随即就记起县尊的话,咬牙坚持着,不为别人,为家人,也不能退缩。
不由得他们两人心中暗恼,要不是太大意了,应该能一举攻下昌黎的。
此时,已有不少云梯靠上了城墙,建虏开始登城。
但是火枪土枪的装填速度太慢了,天黑看得不是很清楚,又加上比较紧张,动作就比平时慢了三倍不止。
正在攻城战中,两人也没多少交流,又各自巡视开了。
身穿厚甲的建虏并没有首先攻城,而是在底下扶住云梯,由后面跟上的穿轻便皮甲的建虏攀登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