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卫一见,想起还有正事要干,于是先自己到黑板那,一边回忆着一边在黑板上把军制改革的要点一条一条写出来,然后进行查漏补缺,等到该补充的地方都补充了,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之后,对已准备完毕的阿奇说道:“现在我说,你写。”
原来是这个啊,没问题,钟进卫想道。
负责维持朝堂纲纪的鸿胪寺官员一见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就出班制止。
崇祯皇帝在上首看到韩爌的样子,知道前戏已经差不多。于是,换了一幅和缓的语气说道:“阁老辅助朕有两年了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是念旧的,不会忘的,平身吧。”
阿奇有点好奇:“要鹅毛扇干什么?现在十二月份,大冷的天气,还要扇子?”
其他几个阁臣也站出来声援成基命。双方就你来我往的进行讨价还价,最后各退了一步,议定了封钟进卫为中兴伯,不世袭,岁俸为一千一百石。
这天,崇祯皇帝这天一上朝,就先宣布一件事:“先前救驾之人,现已苏醒。朕深感其以命相救,故想特旨赐他伯爵之位,世袭之,岁俸按忠勤伯汪广洋之列,三千六百石。诸臣可有异议?”
阿奇一看公子很听自己的话,态度又诚恳,心里顿时觉得像吃了蜂蜜一样,甜甜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近后,主动跪倒在地:“参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啥,传说中的人醒过来了?虽然在场的臣子都为儒臣,讲究不以怪力乱神,也没有被外面民间的谣言所惑,但八卦是免不了的。朝堂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声,好半天还静不下来。
“不过奴家想跟您说的话,最重要的是,奴家以为,公子的一些言行举止,在现在的人看来都很怪异。奴家生活在宫中,虽然没有人教,但奴家知道一个道理,出头的鸟儿先死。公子太异于常人了,所以,奴家觉得公子和外面的人交往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最好举止不要太古怪。奴家这些话藏心里好久了,不说不快,请公子不要见怪!”
韩爌站了起来,对着崇祯皇帝躬身道:“请陛下圣裁。”
韩爌走进主敬殿中,发现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一旁只有提督东厂的王承恩伺候着。
韩爌缓慢的站起来,偷偷的擦了擦汗,坐了半个屁股到凳子上。他也是宦海浮沉几十年的人,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完的,肯定还有下文。
本来他是内阁首辅,无须这么大礼跪拜的,只是因为心里有鬼,不自觉的拜见了。
于是,韩爌躬身道:“陛下,臣年老体弱,老眼昏花,已不堪胜任当前职务,望陛下准臣告老还乡。”
这些文臣,啥事情都要捣乱捣乱,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好。崇祯皇帝心里有点生气,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声道:“卿以为朕之命就值不了一个伯爵之位?”
待韩爌退出去之后,崇祯皇帝感概的对一旁伺候的王承恩道:“还是钟先生好啊,可以不和这帮子人勾心斗角,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朕不行啊!”
听到圣上的语气和缓下来,韩爌的内心轻轻的舒了口气,回道:“老臣谢陛下。”
自己以后肯定还会跟很多人打交道的,虽然自己不是很乐意打交道。现在这些文臣办事的本事没有,嘴皮子上的功夫却是一流的,就算崇祯皇帝护着,他们要说死自己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爌明白这个就是崇祯皇帝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现在交易完了,圣上是如意了,自己也落下了一颗提起来的心。算是双赢了。摆了,辞官归故里,颐养天年吧。
“建虏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朕之子民被杀,财物被抢,房屋被毁。远的不说,你听听京师之内的难民,每天哀鸿之声,朕在深宫之中都能听到。”崇祯皇帝的声音冰冷冷的。
韩爌听崇祯皇帝称自己阁老,知道情形没有自己想象的严重,但崇祯皇帝的问题又让他为难:“陛下,建虏退去未久,臣等暂时无法统计。”
督察院御史袁弘勋出班奏道:“陛下,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但慎之。”
阿奇无语,原来钟进卫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用她那秀气的眼睛,白了下他。钟进卫要封伯爵,阿奇当然为他高兴,然而,阿奇记得公子说还要重新写奏章,她惦记着这事,就转身去拿文房四宝了。
崇祯皇帝一听这话,就明白圣上的意思了。算了,再留在朝廷上,最后搞的家破人亡,还不如现在告老还乡,听圣上的意思,只要我辞官不做,回归故里,应该会放自己一马。
再说钟进卫回到偏殿后,见到阿奇,跟她说了偏殿的事情,重点突出自己在皇帝和国家重臣面前毫无惧色,指点江山,让听众为之赞叹的事迹,末了,感叹了一句:“可惜没有一把鹅毛扇啊。”
韩爌算是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了,就是让自己把位置腾出来,方便温体仁入阁。于是,他回奏道:“陛下,臣以为温体仁廉洁自律,才思敏捷,乃国之干才,入阁绰绰有余。”
“臣有罪!”韩爌的冷汗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脸颊,从长长的胡须上顺势而下。可他不敢去擦。伏着头回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这个韩爌还算是识相的,没有老糊涂:“朕也是这么想的。阁老回去后,写个奏章,明天在早朝上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