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江瑜记得没有谁认识顾森墨这号人物。
想当初还是拜托沈毅千辛万苦找到德国那边医疗团队的联系方式，虽然多次发出致电邀请，但是最终都不了了之，连她发送的电子邮件也一并沉入大海再也没有收到回信。
她本以为是院方那边的人帮忙联系上了，难道不是因为这样，还是说顾森墨与江家之间有什么恩仇旧怨，以至于他毫不掩饰自己或多或少表现出来的敌意态度。
但顾森墨只是看着她深深哂笑一声，眼神锐利深邃，带着不可捉磨的锋芒。
他严肃道：“有些话说得太过清楚反而让人觉得乏味，自行体会才能深思其中的有趣。”
“你说是不是，江小姐。”
目光相汇间，江瑜将他眼底的玩味和嘴角的戏谑看得一清二楚。
她眉头深锁，顾森墨明显话里藏话，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而且从始至终，他莫名展现出来的那股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可没等她弄清楚其中的关键，顾森墨冷漠的声音响起，宣告了这场谈话的结束。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江小姐，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打电话叫来随行的助理，果断迈步离开，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徒留江瑜一个人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沉思。
——
从谈话回来后，江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反复思考着顾森墨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字字句句全是话外之音。
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仅仅只是一个见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且他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表现出来的不友善从何而来，尤其是对自己的敌意未免太过明显。
不知不觉间，江瑜已回到病房门口，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扫视一圈不见陈婉蓉和江筱棠的踪影。
王诚立即迎上来问：“大小姐，见到那位顾教授了吗？”
“嗯，见到了。”然后江瑜问：“她们人呢？”
王诚立即读懂江瑜的意思，知道她是在问那对母女俩去哪里了。
他马上回复道：“陈夫人和二小姐说是要回去一趟江宅，给董事长取点贴身换洗的衣物过来。”
江瑜听了点点头，随即默不作声，抬眸望向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江启盛。
察觉出江瑜脸上布满心事重重的阴云，王诚转而询问道：“大小姐，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下，让江瑜突然想起王诚待在江启盛身边多年，也许他会对这个顾森墨有所了解。
她转头看着王诚，眼神认真：“对了，王叔，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你一下。你以前认识姓顾的人吗？或者那个顾教授是认识我父亲吗？”
听到这话，王诚不禁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说：“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你和那位顾教授聊了些什么？”
江瑜仔细观察，发现王诚脸色的不自然，而后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一说：“也没聊什么内容，就是问问关于这项手术后续需要注意的事项，但我看那位顾教授的意思，好像认识我爸，但是又不像是和他老相识的样子。”
王诚松了口气，拘谨一笑：“恐怕是大小姐你多想了，对于这位德国来的教授，我也不是很了解。况且我长年陪伴在董事长的身边，更没有听说董事长他有认识什么姓顾的人，可能是那位顾教授有提前了解董事长的一些基本情况，所以才会让你觉得谈话亲切，以为他们彼此相识。”
江瑜言语揣摩着，不置可否：“许是我多想了吧。”
“那行，王叔，医院这边就交给你了，刚才砚书打电话过来说那个慈善活动的项目还有些细节需要再商讨一下，我先回集团一趟处理，我爸要是醒了麻烦及时告诉我！”
向王诚交代完这些事情，江瑜走出医院前往停车场的同时也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电话被人接听，那头传来沈毅的说话声：“喂，小瑜，江叔叔的手术做完了吗？”
江瑜轻声回应了一句：“嗯，结束了。”
随即她的眸光变得深沉，微微眯起眼角，嗓音犹如冰冷苍凉的霜雪。
“我想要你帮忙调查一个人。”
其实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即使王诚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她快速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与不安。
单从王诚略显心虚的反应来看，这个顾森墨看样子他与江家的渊源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