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长,老板好像还在看东西,您找他?”欧阳锦华站起身来,走出来。
赵国栋在张宏伟面前也没有隐瞒什么,宁陵那边一帮子干部约好一起过来,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不要大家伙儿过来热闹热闹吧,这距离过年还是有十来天,越是临近年底,各人事情都多,约好一起来,正好可以一并了了个事儿。
你要想一棒子打死不现实,那么不如退而求其次,现实一点,先阻断新上的可能,在重点把环境问题严重的彻底关死,防止重开,做到这三点,赵国栋觉得已经很难得,但是如果努力却能做到,所以他宁肯在政策上松一扣,但是却要兑现逗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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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边上的中心工作不算多,但是事儿琐碎繁杂,千头万绪,你都得梳理着,好在下边五个司局和联系自己的副秘书长都是老手,所以也让赵国栋省心不少。
“他们和我在一起吃饭都知道我的习惯,不会太过分,当然这快过年了,有酒才能活跃活跃气氛,我也就想找个机会和他们一块儿聊聊,这朋友同事间就得经常走动着,要不这感情就得慢慢淡下来。”赵国栋有些感触的道。
总之,自己是入围了,入围虽然未必就一定可以脱颖而出,但是至少也算是星光灿烂中的一颗吧。
这一年来他和赵国栋之间的关系很快就进入了一种相当融洽的境地,而赵国栋也并不怎么把他视为下级,更多的是一种平等相交的要好同事来看待,而他也很乐意享受这种氛围,当然他也能把握住这其中分寸底线,领导可以这样表现,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恃宠而骄的下场往往都很可悲。
“不,我就是看赵主任还没下班,看看他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安排,那正好大家一起去有个饭局。”张宏伟笑着道。
瞿韵白也是一个合适的对象,对于瞿韵白赵国栋不需要有任何忌讳,但是瞿韵白现在工作很忙,而且相隔数千里,委实不太方便,这也使得他很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呵呵,赵主任,谁都难免,咱们中国人风俗习惯就是要在年前年后联络感情,年前大多是公务,年后则是私人感情,这是咱们中华民族的风俗习惯。”张宏伟在赵国栋面前表现得很随意,“都是您的老同事?”
“欧阳,赵主任,还没有下班?”看见欧阳锦华还在埋头整理文件,张宏伟知道赵国栋肯定没有走。
即便只是一种可能,也足以让赵国栋全身热血激荡起来了,戈静的一番话竟然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或许这条大道充满荆棘,或许这条达到陷阱遍地,但是至少这是一条大道,一条可以看得到前方希望和目标的大道,足以让自己为之披荆斩棘奋斗终生的大道,为官者所为何,不就是求一个宏愿得偿,实现自我抱负么?
或许是自己在发改委的表现很符合领导的意图,或许是中央意识到干部年轻化的紧迫步伐,加紧培养能够挑起大梁的一批年轻领导干部?
赵国栋省里边约定的条件的就是,彻底清理关闭的确有困难的可以暂缓,但是环境问题严重的必须要关闭,关闭了就绝对不能再重开,而也绝不允许新建同类企业,必须要做到这三点,这也是赵国栋和各省领导以书面形式形成了约束,就凭这个东西来问责。
“好嘞,那边饭局我就推了,这两天都是这些饭局,我也和您一样吃得人难受,不去不好,去了自个儿难受,今天您这帮老同事不会灌您酒吧。”张宏伟笑嘻嘻的应承道。
有些事情不能对人言也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赵国栋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但是放眼望去,似乎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嗯,都是我的老同事,钟跃军你该认识吧,上一次来过的一起吃过饭的,这一次还有市长焦凤鸣,另外还有一个从宁陵出去现在在滇南红山州担任副州长,另外还有两个县的县委书记。”
在发改委前期的确不太顺心,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上道,即便是曾权军对于自己的一些看法也逐渐接受,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也日渐提升,这从童立国的心态变化都可以略见一斑。自己分管的这几项工作,短短一年间,也拿出了几件值得夸赞的事情来,至少可以让上边领导和下边老百姓都能看得见摸得着。
张宏伟也觉得赵国栋在这一点很有性格魅力,走了几年,宁陵一帮干部都还能记着他,来京里都要到他这里来拜访,固然是赵国栋现在身份不一样,但是如果感情疏淡,人家也不会找上门来,自己和对方接触这段时间里,也能感觉到赵国栋在外边似乎表现得头角峥嵘很有个性,但是在私下里,尤其是这些下属们在一起却是很随和自然。
欧阳锦华把握分寸很到位,张宏伟和老板关系很密切,很多时候老板出去都是把张宏伟叫上一块儿,但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好像是原来老板在安原的几个老部下过来了专门给老板拜年,老板今晚是专门把其他安排都推掉了,足见老板的重视,所以老板会不会带张司长一块儿,他也不好确定。
“算了,老吴,就这样开车在街上绕两圈吧,我想想事情。”赵国栋看了看天色,这才意识到这已经是七点过了,天色早已经黑透了,“然后再找个地方吃饭。”
“赵主任您这人就是记情念旧啊,走了几年,老部下们都还惦念着你,不容易啊。”
虽然二月的京城寒意逼人,但是赵国栋还是觉得温度不够低,这个时候他很想站在某个山巅,让山风使劲儿的冰冻自己的头脑,而当热血沸腾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毫无顾忌的通过嘶吼怒叫来宣泄内心的滚烫。
张宏伟瞅了瞅走廊另一头,似乎还有灯光,他略一沉吟,还是迈步向走廊那一头走了过去。
“去香山。”赵国栋坐在车上沉思良久,这才突兀的道。
“他晚上有一个安排,好像是安原来的客人,我帮您问问。”
从戈静那里出来之后,赵国栋就想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自己。
小高炉的清理压缩初见成效,虽然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漫长,但至少已经不像是以往那样走过场。
“宏伟,进来吧。”赵国栋头也没有抬,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你那边饭局如果不重要的话,那就和我一块儿吃饭吧,安原和滇南那边过来几个老同事,很久没有见面了,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这几天吃这些饭局让我吃得真有点像《甲方乙方》里那大款说的,看见龙虾我就想吐,我是看见一桌子饭菜和酒胃就开始抽搐。”
司机老吴和欧阳锦华都吃了一惊,没有吱声,老吴瞅了一眼欧阳锦华,启动车,缓缓驶出。
每一年这个时候都是最为无奈而又痛苦的,连续十多天的会议和饭局能把一个壮实如牛的汉子身体拖垮,这就是中国国情,难怪说如果这公款消费如果取消,每年行政开支费用不知道要下降多少,又有多少餐饮娱乐行业得关门倒闭,造成多少失业,这似乎成了一种悖论。
各省这年前来委里边走动的事情免不了,会议、总结、酒局、饭局能从年前排到年后中午晚上轮上好几轮,这种事情赵国栋司空见惯,拟了个原则交给欧阳锦华来安排,凡是企业的邀请,会议可以到,讲话简短,但不吃饭;凡是各省里来的,如果有副省长以上的领导参加,原则上要去参加,尽可能不碰车,如果实在安排不过来,可以考虑定在一个酒店或者挨得比较近的区域里,这样方便串台。
在这一点上也赢得了曾权军和各省的一致赞同,曾权军和各省似乎都有些担心赵国栋钻牛角尖,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较真,那样不但会恶化和地方上的关系,而且效果也不会好,这样先说断,后不乱,哪个省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发改委祭起尚方宝剑,他们挨了斩也是与人无怨。
化肥产业走出去,化肥价格降下来,这一点有目共睹;钢铁产业整合,有骂娘的,有拍手赞叹的,有唏嘘感慨的,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这一步必须要走出去。
刘若彤本来是最合适的,但是这都是年边上了,他们上合组织秘书处一行人却又去了博鳌,据说俄罗斯一行同行来华进行交流,赵国栋感觉可能是情报方面的交流合作,所以才会避开了京里而去了除了论坛开会时喧嚣一时平时相当冷清的博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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