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烈血招了一下手,德昆已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龙烈血的身边,借着月色,龙烈血指着斜对面街边的一栋房子细声问到,“你说的是不是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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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放轻了脚步声,迅速的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紧贴着街边的建筑,向那栋豪宅冲了过去,冲到那栋房子的门前,龙烈血一刻也没停下,两个士兵在那里扎马蹲好,龙烈血踩着一个士兵的大腿,人就跃了起来,再在一个士兵兜好的手掌里踩了一下,最后一脚落在一个士兵的肩膀上,三四米高的院墙,龙烈血一个翻身就消失在墙后。
现在的孟固和几个星期前的热闹情景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德昆的脸上抹着一条条黑色的线条,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特种兵的味道,但再看仔细一点,你也许就难以搞清楚他到底是三个月没洗脸的乞丐还是画了迷彩油的特种兵。
盯着远处那个军营的德昆此刻隐隐的有一些兴奋,这次行动,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绝对是要干一票大的,不过最好的情况还是不要和底下的这些人遇上——妈的,要是我们这几条小鱼和底下的那些人撞上了,人家十个打你一个,那可真是大发了。
保险库里有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和酶味,不过这些味道钻到那些士兵的鼻子里,简直比仙丹还仙丹,在这样的味道的熏陶下,那些士兵先是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然后流下了口水,接着脸红了,眼睛红了,脖子上的血管开始像发|情驴子的阳|具一样勃起。
变异的碎星诀运用得越久,龙烈血就越难以肯定这样的碎星诀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福?是祸?那些充斥于天地间的五颜六色的光影与“场”,像一幅幅无声的图画和密码,有时候灵光一闪,龙烈血分明可以感觉到在那些难以理解的景象后面隐藏着一些让他兴奋的东西,但那东西是什么,龙烈血始终难以抓到,那偶尔出现在脑子里一闪的灵光,就像池塘里一只调皮的金鱼,摇着尾巴,露出脑袋在水面上吐了一个泡泡,然后又迅速的溜回了水底,等你看向池塘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水面上的泡泡,而金鱼在哪里,你不知道……此刻的碎星诀在龙烈血的眼睛里,那种奇妙的境界,简直就像一部只有在好莱坞的科幻片中才会出现的生物雷达,如果龙烈血愿意,此刻的他甚至可以“看到”数百米外藏在一棵芒果树叶片后的螳螂或是数米深的地穴内的一只老鼠,用肉眼感觉到的正常的光线,龙烈血一定看不到这些,但在变异的碎星诀的效果下,这些生物的“场”却如此的清晰明了,简直一点遮掩都没有。
两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
“报告长官,人已经全部带到。”
德昆最后一个进来的,直到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了起来,他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妈的,接下来,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远远的,营地里有一些缥缈的光亮和声音传来,夜色正深,德昆看不清营地里的那些人的活动,不过根据声音判断,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拍了拍德昆的肩膀,把德昆从石化状态中解放了出来,龙烈血只对他说了两个字——“搬走!”
那些人全部被丢在了客厅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一个个瑟缩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打量魔鬼的眼神在打量着龙烈血,这个穿着一身淡绿色军服,这些恐怖男人口中的长官。
敢猛独立军当然没有从孟固撤出,夜晚的孟固,如果撤去那些灯火,安静得简直像一座死城,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杨致勋父子还没有抓到,孟固的战事并没有完整的结束,大家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完全松弛多少,一到夜晚,敢猛独立军就实施宵禁,整座城市所有的商店和娱乐场所都关了门,家家户户一个个家门紧闭,街道上也就再难见到行人了。
德昆带着一班的14个人静静的趴在草丛里,远远的那一片灯火辉煌的地方,就是孟固,在他们和孟固之间,那处山坳的拐角处,敢猛独立军新设的一个营地就在哪里,哪里,有敢猛独立军一个团的人马,牢牢卡住了从东面进出孟固的要道。
户主的反应不能算不快,在那些士兵从卧室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个睡在床上的男人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指着他的脑袋了,他想出声,德昆已经冲了过去,抓住他的头发,粗暴的把一团乱布塞到他的嘴里,睡在那个男人旁边的女人睡得比较死,不过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也得到了和那个男人一样的遭遇——嘴里塞上了一个布团,手脚都被捆了起来。
在夜里,想要带着一队人摸进孟固而不被人发现,这件事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个考验,但对龙烈血来说,轻松得简直就像从省城开着车去澄川一样——那些人的“场”就是龙烈血的交通信号,当前面遇到红灯的时候,要么停下,要么转弯——一切就是这样简单,简单得简直不像话。以致于当龙烈血带着这些手下摸到孟固,而路上一个敢猛独立军的士兵都没有碰到的时候,德昆还以为是不是情报出错,敢猛独立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孟固撤出了呢。
德昆把眼睛转向了龙烈血,龙烈血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德昆一挥手,几个士兵冲了上去,抓住那几个男人的头发就往厨房里拖去,有人挣扎,不过换来的却是几枪托……
龙烈血的脸上满是一条条漆黑的痕迹,这让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那口白牙十分醒目,“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夺命,只要你们老实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杀人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思!”
外面的德昆瞪大了眼睛看着街面上的情况,这时候要是有什么敢猛独立军的鸟人冲出来,那就全完了,不过也要感谢他们,没有他们的宵禁配合,长官的发财大计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低声在德昆耳边说了两句话,德昆笑了笑,转过头,问那几个躺倒在地上的男人,“你们家保险库的钥匙在哪里?”
没有专业的迷彩油,怎么画?最高长官说好办,去把那些在做饭的时候烧得黑漆漆的柴炭灰收集起来,兑上一点水,搅成糊,往自己脸上抹就是了。于是包括最高长官在内,大家就都往自己的脸上抹黑乎乎的炭灰。抹完柴灰,大家互相看了看,觉得新鲜,就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没了。
还好,龙烈血并没有让外面的这些人等多久,只过了几秒钟,院墙那里大门中间的小门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负责这次行动接应的根岱也许是出于嫉妒的目的,在那时骂了一句,“你们这些牛日的不要以为把自己的脸画花了就是特种兵了!”大家听了,都没生气,几个小兵更是把胸膛挺得老高老高的。到后来,根岱也忍不住让他手底下的那个班的战士把脸给画花了……
过了这个山崖,龙烈血在前,德昆在后,二十多个人在树林里穿梭了不到五分钟,敢猛独立军的那个军营已经被他们甩到了身后。
德昆狞笑着,自己抓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发把他拖到了厨房里,然后把厨房的门关了起来。
那些士兵的速度并不快,十多米的高度,每个人下去起码要用20秒,一分钟只能下去约三个人,对此,龙烈血也没有办法,要是以他的标准来要求的话,就这样的高度,超过4秒钟才能下去的都是垃圾,更不用说10秒以上了。
龙烈血第一个把目光从那些成堆的钞票上移了开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感谢楼下那位金三角的“有钱人”,不管那个人的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贩毒来的也好,抢劫来的也罢,他的确要感谢他。感谢他为自己赚了这么多的钱,感谢他没有把钱存银行的习惯——好像金三角这边的富人大多数都没有把钱存银行的习惯,杨家以前在孟固开了一家银行,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地——不过还是要感谢他,你看,人家把这些钱码得这么整齐,连麻袋都准备好了,想得多周到……也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敢猛独立军打来以后,这些钱好久都没有铺到房顶上去见见光,晒晒太阳了,以致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地霉味。
行动订在今天夜里,下午,大家休息了一下,惴惴不安的吃过晚饭,大家就开始准备了,最高长官说,在夜里行动的时候,把自己的脸画一画,可以减少被敌人发现的概率,于是大家就开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