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痛苦……
提讯室内的审问在变成独角戏的时候不得不终止了,龙烈血沉默得让人胸闷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语,只是眼光里偶尔流露出的东西倒让坐在审讯桌后面那两个人有些坐卧不安。
接着,他就看到了笑容有那么一点不自然的黄翔和他的那两个保镖,黄翔的那两个保镖一下子就让紫薇想到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
一根烟抽掉了二分之一,当整个提讯室都弥漫着二手大熊猫的味道的时候,微胖的警监才悠悠的开了口。
“我现在就要杀了他,那个小杂种,我要把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的还给他!”
……
身材微胖的白麻子三级警监挥挥手让人带走了龙烈血,审讯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警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熊猫,递了一根给他旁边的马脸警督,马脸警督接过烟,机灵的掏出打火机先为他旁边的警监把烟点上,然后才把自己手里的那根烟给点上了。
“死,我要他死!”
任何人都无法在此刻完全揣摩到龙烈血究竟在想些什么,龙烈血如石像一样凝固在那里,只有他的眼睛,泄露出了他内心中的一点秘密。
“是啊,可惜了!”江科长也难得的很有感情的叹息了一声,“这烟确实是好烟,只是再好的烟也是用来抽的,如果别人不抽它,那它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的草纸。这世上,每个人都要拉屎,可不见得每个人都要抽烟。”
不是你叫我们把她带了的么?什么叫这么早带来呢?人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包子店里的包子,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吗?
看着躺在床上如睡着了的紫薇,黄翔凶狠的目光在他那两个保镖的脸上一寸寸的扫过,在足足盯着他那两个保镖看了半分钟之后,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再兴起半分欲念的黄翔才咬着牙齿吩咐老刘把紫薇弄醒。
……
无尽的自责……
马处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江科长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人拿着该拿的那些东西,走出提讯室。
不一样的屋顶,不一样的房间,这是哪里?紫薇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黄翔坐在书房里唯一还算完好的沙发上,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老刘和另外一个人,想到黄翔翻脸时的狠辣,两个人都心中打鼓。
……
“可再抽就有可能烫到手了,就算烫不到手,也会烫到那两个连着烟的海绵过滤嘴,这做个过滤嘴也不容易啊,别人拿在手上含在嘴里是舒服了,它过滤了尼古丁,还不会让烟烫到主人的手,可它自己搞不好就要被烫得烧了起来,化为灰烬,只沾一身口水和烟味的过滤嘴算是幸运的了,身为过滤嘴,从它出厂的那一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吧,谁叫它是海绵呢?”
无尽的愤怒……
“唉,可这烟才抽了一半啊!”
……
老刘还觉得很委屈。
马处长淡淡地笑了一下,把烟头在桌子上按熄了。
在龙烈血回到关押室后两分钟,那个老警察还真给龙烈血送来了两个馒头。
……
姓江的马脸警督眼睛不可察觉的闪了一下,随即他谦虚地笑了一下,“有马处长您这个老资格坐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后辈提什么处置意见呢。这个案子是上面亲自抓的,要速审速破,我只不过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来配合马处长办事而已,一切还是要以马处长的意见为准。”
“任……任……紫薇已经带来了!”还是老刘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老刘只轻轻地敲了两下,还在等回答,可回答他的是一声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巨响,老刘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伴随着黄翔在里面砸东西的声音,黄翔发疯似的在里面大喊大叫了五分钟,最后,随着一声连三楼地板都会震动的轰响,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啪!”“混蛋!”
老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细细的瓶子,打开瓶盖,在紫薇的鼻子面前晃动了一下,紫薇可爱的鼻翼动了动,接着打了一个喷嚏,就醒了过来。
黄翔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老刘面前,不由分说就给了两个人每人两耳光,老刘和另外一个人被黄翔打得嘴角出了血,但不敢去擦,黄翔打他们一个耳光骂他们一句。
阴影中的那个烟头暗了一下,接着又变红了,就在这一瞬间,审讯桌后面的那两个人眼光交汇了一下,一切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了,对于那些心照不宣的事,两个人谁都没说,但两个人也谁都明白。
……
悄悄的把紫薇安顿好以后,两个家伙兴冲冲的就去找黄翔“报喜!”但走在别墅里沿途遇到的那些苦着脸的下属和一箱箱打扫出来的“垃圾”让兴冲冲的两人就像被人泼了一头的冷水。
无尽的愤恨……
心里虽然嘀咕,但老刘却不敢回嘴,他只能低下头,猜测着此刻黄翔如此失常的原因。
“这馒头已经冷了,不过还能填填肚子,你就随便对付一下吧。”
“啪!”“混蛋!”
而突然想到紫薇已经来了的他心情更是复杂,他追紫薇追了很长时间,手都没有摸过一下,此刻紫薇已经被他用卑鄙手段绑来了,可他却突然“阳痿”了,突然不是“男人”,你叫他的心情如何能平静得下来,黄翔此刻心情之复杂之矛盾,足够能让那些性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可惜了,多好的烟啊!”他的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味道。
也许设置一个场景能够有助于你体会一下黄翔此刻的心情:你追你们班里的一个美女追了很长时间,可惜一直没得手,有一天,那个美女跑到了你的宿舍,睡在了你的床上,并且告诉你,她今晚不回去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而你那天恰恰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硬不起来了,面对着美女怀疑的目光,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不是恨不得自己找个洞躲起来?
黄翔此刻的心情我想大家都很容易理解,作为一个在某些方面发育得不是太好的人,平时有些自卑的他就以征服小女孩来显示自己的男人身份,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底下的东西不行了,真正的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这样的事呢?那个女人没有被黄翔杀人灭口也算是幸运的了。
“是啊,谁叫它是海绵呢!”马处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温柔地看着烟灰缸里的过滤嘴,“想不要变成廉价的鞋垫和抹布,想要被人捧在手里放在嘴里装在身上,这海绵大概也只有变成过滤嘴这一条路了。”
隔着门放下了馒头,那个老警察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看着龙烈血呆呆地坐在屋里一动不动,那个老警察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提讯室的灯熄了,在关门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黑暗——
外面的老刘和他的老搭档互相看了一眼,都咽了咽口水。
没有人能比他们更知道黄翔的性格了。
在书房门口的那两个大汉示意两人可以进去了。
一场审讯下来,好像除了那个被审讯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有身心俱疲的感觉。
那个马脸和白麻子警监到最后完全是感觉自己费了大半天的劲,就是一句话可以概括——嘴上抹石灰,白说!
无尽的迷茫……
一阵脾气过后,心情复杂的黄翔在冷静之后决定自己还是去见一见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