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做坏人,你们做好人?这次我也要做好人……”
“那……那我要两个……”
“爸爸,爸爸,这是我今天的获奖证书,圆圆今天得了个一等奖哦,妈妈说等爸爸吃完饭再拿出来让爸爸高兴一下,可圆圆想让爸爸现在就高兴。”
“今天接到了一个案子,很棘手!”对于工作中的事,濮照熙基本不会在家中谈论,对濮照熙来说,那些血腥和尸体,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这个家在他心里是天堂,他不想让这个天堂沾上那么一丝一毫的亵渎的气息,因此,对于妻子的提问,虽然这起案件对他来说前所未有,但他还是轻轻的一句话就带过了。
果然,在濮照熙上到五楼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刚才那个小胖子的哭声。濮照熙摇着头哭笑了一下,这个老李,管孩子就像管犯人一样,从来都是用手巴掌说话。
濮照熙的心思这里的女主人是最了解的,也因此,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对自己的男人来说,什么东西可以问,什么东西不可以问。
“你还记得前两天你答应过什么吗?”女主人白了濮照熙一眼。
“爸爸,我就说是你回来啦……”
在龙烈血从贡宁军用机场回到宿舍的时候,濮照熙也刚刚回到他的家里,他的家两室一厅,是局里面十多年前盖的老房子了,他已经住在这里六年了,虽然房子已经有些老旧,一家三口住起来有些紧凑,不过,比起以前一家人住职工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很满足了。
濮照熙放开了他的小女儿,转身坐好。一看端到桌子上来的东西,他就皱起了眉头,端上来的那些东西很丰盛,但明显的还没动过,女主人也拿了三幅碗筷上来。
看着女人期待的目光,濮照熙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穿上警服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已经不再完全的只属于一个家庭了。
“妈妈说,爸爸的胃不好,在外面经常喝不上热水,我听我们老师说了,这样的杯子叫真空杯,喝茶的时候最好了,茶都不会凉,今天我得了第一名,他们给了我一个获奖证书,还有五百块钱,我想到爸爸最爱喝茶了,就叫带我去参加比赛的老师带我去商场买了一个这样的杯子,用了三百多块钱,剩下的钱,我都交给妈妈了……”
“我怎么不把你们娘儿俩放在心上了,我这一出去,哪一天不想着你和圆圆!”
小女孩摇了摇头。
濮照熙抱着那个小女孩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小女孩依旧不肯下来。
夜风中,濮照熙抬起头,满天星光灿烂。
……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改,我以后一定改,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在外面乱吃东西了!”
“可是……可是我爸爸说要我长大了要做好人啊?”
“真的,你保证?”女人从濮照熙的怀里抬起了头,以她对她男人的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去做,以前她说了不知多少遍,可这个男人就是没有保证过。
濮照熙脸上带着微笑,把那个娇小的身子抱了起来,走进了家门。
女主人嗔怪地看了濮照熙一样,没说话,转身去到了厨房。
“奖杯?”
“圆圆今天参加比赛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今天实在……”这样的理由说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虽然自己说的是事实,但在此刻,濮照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就在濮照熙逗他的小女儿逗得开心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主人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母女俩,濮照熙歉意地笑了笑。屋子的女主人没说话,只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他的碗里。
“不是啦,爸爸真笨,一点都猜不到。”小女孩撅起了粉|嫩粉|嫩的小嘴。
在濮照熙刚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没等他掏钥匙,他家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小巧的身影冲了出来,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濮照熙连忙弯下了腰,然后,那个小巧的身影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长得胖啊,电视里的坏人都像你这样的!”
“看你们父女俩,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没一个正经,圆圆,快坐好,吃饭啦!”
“今天中午又没好好吃饭吧?”
“要说心事也的确有一点。”
女主人语气有些责怪地问了一句。
“嘻……嘻……哈……哈……哈,坏爸爸,就不说!”
“是不是关于案子的事?”
在那群小家伙达成了交换条件后,游戏开始了!
“如果你这次再做坏人的话明天我们买雪糕给你吃哦!”
“你们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我已经长了很久啦,我上次问我爸爸的时候,我爸爸说我已经是大人啦!”
“你说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吃完晚饭我叫他做作业,可刚刚做了三分钟的作业,趁我一不注意就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因为作业的事前两天还让我被他们班主任叫去给训了一顿,我这张老脸都让他丢尽了。”那个男人发了两句牢骚,风风火火的就冲下楼去,看样子,某人的屁股要遭殃了。
那女人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就红了。看到老婆掉眼泪了,濮照熙也有些急了。
“嗯……那是我们家圆圆画的画?”
今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女主人先为濮照熙盛了一碗饭,然后再为圆圆和她自己盛了一碗,对濮照熙的抱怨,她好像根本没听见。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女主人一下子有些脸红的从濮照熙怀里站了起来,“要是让圆圆看见怎么办?”
……
“少贫嘴!”女主人从濮照熙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每天在外面奔波,一天到晚,接触的案子不是杀人就是碎尸的,打交道的人也尽是些红眉毛绿眼睛的,你只要稍微回来晚一点,我们娘儿俩就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出什么事,可你到好,一点都不把我们娘儿俩放在心上!”
身后的声音依然温柔,濮照熙点了点头,自己今天接手的案件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死者之一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是国家科学研究院西南金属研究所的所长蒋为民,一个身份有些特殊的人。而如果仅仅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如此头疼了,偏偏,在现场发现的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让眼前这个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50万美金,一个足以让大多数人疯狂的数目,和那50万美金一起的,还有死者蒋为民到美国的签证。虽然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没有确认,蒋为民的尸检工作也正在进行,但凭借着多年养成的直觉与最基本的判断,濮照熙排除了那两个人自杀的可能,这是明显的他杀。不是自杀,那么犯罪分子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为财吗?那遗留在现场的50万美金已经将这个可能性否决了,从杀人时到有人报警的这一段时间里,犯罪分子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带走。那是不是犯罪分子当时走得太匆忙了,来不及把东西带走?根据现场的勘测结果来看,那两个人基本上是在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条件下死亡的,而且现场很偏僻,在早上那个时候根本不怕有人看见。即使犯罪分子后面后悔了,他也可以重新回来把钱拿走。排除这些因素以后,剩下的,也就是唯一的解释,犯罪分子根本不是为了财而杀人,50万美金的诱惑力,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犯罪分子可以无视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就只有几种可能,一是那50万美金根本不在犯罪分子的眼中,犯罪分子是个超级富豪。二是相对于那50万美金来说,犯罪分子看重的是其它更重要的东西,三是那50万美金根本就是犯罪分子自己留在现场故布疑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