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闻言,连忙解释道“爸,您误会了。我不是说要立马不干,而是想等把几个厂子的合并工作顺利完成之后,再考虑下一步。毕竟,这合并的事情涉及到很多方面,需要时间来协调和推进。”
钟山岳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可别小看现在的国企效率。上面一旦下了决心,下面的工人同志们又都积极响应,这事儿办起来可比你想象的要快得多。我告诉你,最多几个月,这几个厂子的合并工作就能搞定。”
钟跃民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确实没想到国企的效率能这么高,毕竟以前他接触到的国企改革往往都是步履维艰、进展缓慢。但看到钟山岳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不禁开始动摇自己的看法。
“爸,您说的是真的吗?国企现在真的有这么高的效率?”钟跃民半信半疑地问道。
钟山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告诉你吧,现在时代不同了,国企也在不断地改革和发展。上面领导有决心、有魄力,下面工人同志们也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把企业搞好。所以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钟跃民一听几个月内合并就能完成,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脱口而出“那可太好了,再过几个月我就不用当什么厂长了,可以松口气了。”
钟山岳一听这话,眉头紧锁,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个混小子,我怎么说你都不明白呢?你以为这是逃避责任的时候吗?”
这时,周晓白温柔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钟山岳的训斥,她微笑着从远处走来,走到两人中间,轻声说道“爸,我知道跃民是怎么想的。”
周晓白转头看向钟跃民,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跃民啊,你就是心眼太多,想得太深远了。”
周晓白接着对钟山岳解释道“爸,您想啊!毛纺三厂合并之后,这绝对是它的高光时刻。无论是从规模、实力还是影响力上,都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跃民作为这段辉煌历史的缔造者之一,他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以后,无论毛纺三厂发展得好与不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跃民的名字,记得他为厂子所做的一切。
所以,跃民选择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并不是逃避责任,而是以一种更智慧、更成熟的方式,为他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钟山岳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钟跃民和周晓白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叹了一口气“跃民,你小子怎么长那么多心眼?”
钟跃民摇头苦笑,看着周晓白那充满洞察力的眼神,他无奈地承认“媳妇儿,你想的可真多。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不想干了而已。”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仿佛是在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会想得过于简单。
周晓白面带笑容地看着他,那笑容里既有对丈夫的理解,也有对他小聪明的包容“别装了,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们又没说什么。”
周晓白轻轻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过在意“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此时,钟山岳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跃民呐!上次给我吃的那个药还有吗?”
钟跃民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爸,你要它干嘛呀?吃多了也没用。”他显然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毕竟那种药并不是随意可以服用的。
钟山岳微微一笑,解释道“哦,不是我要吃,是有个老领导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着那药效果还不错,就想着给他也拿点去试试。”
钟跃民本想好意地提醒父亲,关于药品的分配和使用应当谨慎,他刚开口“爸,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话未说完,就被钟山岳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先给我来个10粒8粒的。”钟山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和急切。
钟跃民顿时感到相当无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也只有自家的老爷子才能让自己这么没辙。换做是别人,他早就直接怼回去了。
但面对钟山岳,钟跃民只能苦笑着解释道“爸,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呢,还给你10粒8粒。你知道1粒值多少钱吗?不对,钱再多买都没得买去。”
钟山岳看着钟跃民,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跃民,你瞅瞅你现在样子,动下动都钱啊钱啊,钱有那么重要吗?行了,不跟你说那么多,饭我也不吃了,赶紧把药给我,我走。”
周晓白见状,连忙轻拍了一下钟跃民,示意他注意言辞,同时温柔地劝解道“能不能和爸好好说话?他老人家也是关心我们。”
随后,周晓白转身面向钟山岳,语气柔和而坚定“爸,你别跟他一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跃民是什么人。他就是这个直性子,说话不经大脑。你要是什么事情都跟他计较,能把人气死。”
钟山岳听罢,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疼惜,他看向周晓白,感慨道“晓白啊!委屈你了。你总是这么懂事,这么会体谅人。”
这时,孩子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诗画和海宸连忙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拉着钟山岳的手,撒娇道“爷爷,我们去吃饭吧。妈妈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尝尝嘛。”
钟山岳看着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好,爷爷去吃饭。有你们俩在,爷爷什么气都没有了。”
落在最后面的钟跃民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怎么整到最后全是我的不是?你们倒成了相亲相爱一家人了。我也没说错啥呀!”他的声音虽小,却透露出对刚才一幕的无奈与自我怀疑。
周晓白走在前面,耳朵却异常灵敏,她听到了钟跃民的嘀咕,不禁回头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宠溺。“你能不能别贫了?”
周晓白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显然对钟跃民的“小性子”已经习以为常。
钟跃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突然将周晓白拉入怀中,动作迅速而自然。在周晓白惊讶的目光中,他轻轻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然后故作严肃地说道“媳妇儿,信不信晚上家法伺候?”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既有夫妻间的亲昵也有一丝丝的调皮与挑逗。
“呀!讨厌!”周晓白被钟跃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乐了,但随即又假装生气地挣开他的怀抱,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晓白知道,这是钟跃民特有的方式,用来缓解紧张气氛,也是他们夫妻间独有的小情趣。前面的爷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