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站在仓库前,眼前是堆积如山的旧衣服,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时代的变迁。他眉头紧锁,目光在衣物间穿梭,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可能。
这些衣服款式老旧,色彩黯淡,若是直接卖出,自己也是能做到的。那样一来恐怕只能换得微薄的收入。
然而,钟跃民心中的想法却不止于此,他想要让这些旧物焕发新生,卖出更高的价值。
“去给我拿纸和笔来,顺便把设计科的人叫过来。”钟跃民对一旁的罗建军吩咐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罗建军几乎是跑着离开的,他知道钟跃民的想法一旦成形,便无人能挡。后面的人见状,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罗科长,咱们厂长什么来头?我看你对他挺”一人欲言又止,话语中暗含着对罗建军态度的质疑。
罗建军自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但他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咱们厂长的来历很大,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和眼光。告诉咱们保卫科的人,钟厂长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保卫科的人们围成一团,当罗建军下达命令时,现场一片寂静。往日里,他们对罗建军的态度可不太友好,认为他傲慢自大、目中无人。但此刻,罗建军对待新来的厂长钟跃民的态度却让人大跌眼镜。
他竟然变得言听计从,甚至有点谄媚,这让大家都对这位神秘的新厂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众人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罗建军又开口了:“你们俩赶紧去准备纸和铅笔,动作要快!我这就去请设计科的那群大爷和姑奶奶们过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似乎对这个任务格外重视。
罗建军来到设计科,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人议论纷纷。他推门而入,发现设计科的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着关于新厂长的一些消息。
“听说了吗?咱们的新厂长让生产部暂停了。”一个设计师低声说道。
“为什么啊?”另一个设计师好奇地问。
“不清楚,不过听说生产部的人也不太愿意。”
“那工资还发吗?”有人关切地问道。
“好像是工资照发。”
“那还行,至少不影响咱们的生活。”
“不过,这跟咱们设计科有什么关系啊?”又有人不解地问。
罗建军走进设计科的办公室,原本嘈杂喧闹的屋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罗建军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他那坚毅而沉稳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各位同志,新厂长有事情需要大家协助处理,请大家跟我一起去一趟库房。”
罗建军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骚动和低语声。张敏杰作为设计科的负责人,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不满。
张敏杰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罗建军,厂长找我们设计科的人干什么?我们可是负责设计工作的,又不是仓库管理员!”
罗建军慢慢地走到张敏杰面前,眼神如刀般锐利地盯着她。他压低声音,警告道“张敏杰,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吧。最好把你那骄纵的大小姐脾气收起来,咱们的新厂长可不是好惹的。惹恼了他,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张敏杰被罗建军的话气得满脸通红,她瞪大眼睛,正准备回怼几句。
然而,罗建军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就朝着门口大步走去,脚步坚定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的决心和果断。
张敏杰气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喷出火来!但最终,她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张敏杰深知,罗建军平日里与她针锋相对,但此次所言绝非无稽之谈。既然新厂长下达了指令,她身为设计科的领导者,绝不能对此掉以轻心。
稍作调整后,张敏杰迅速收拾好心情,带领着设计科的人员,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库房走去。
一路上,张敏杰心中暗自思忖:这位新来的厂长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让罗建军如此畏惧?一系列疑问涌上心头,使得张敏杰对这位尚未谋面的新厂长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库房内,罗建军冷眼旁观着那两个保卫科工作的人,此刻正满脸谄媚地围绕在钟跃民身边大献殷勤,心中不禁暗自鄙夷,嘴角也不由得撇了起来。
“这两个趋炎附势的家伙,还真是现实得可以啊!看到有权有势的人就立刻贴上去,简直就是墙头草随风倒嘛。”
罗建军心中暗暗思忖道。尽管对这两人的行径颇为不齿,但他也明白,这只是人性的一种体现罢了。面对这样的现实,自己即使满心不屑,却也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库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原来是张敏杰恰好碰上了归来的尚副厂长和刘主任。
尚副厂长见到张敏杰,脸上立刻浮现出热情的笑容,主动打起招呼来“张科长,您怎么亲自过来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张敏杰对于尚副厂长的问候恍若未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径直走进了库房。
留下尚副厂长和刘主任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但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似乎对于这种状况早已习以为常。
事实上,尚副厂长在这个职位上一直觉得十分憋屈。
他出身普通,背后并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而在这个厂子里,却充斥着许多背景不凡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晋升可谓难如登天。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权,让他这个副厂长在很多事情上都感到无能为力。他是这个惹不起,那个也惹不起,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厂子的日常运转。
而张敏杰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无奈。虽然他是副厂长,但在张敏杰这样的有背景、有能力的科长面前,他却常常感到自己像是个透明人。他明白,在这个复杂的工厂环境中,没有背景的他很难得到真正的尊重。
张敏杰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满和疑惑,脚步沉重地踏进库房。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正在忙碌于写写画画的钟跃民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质问之意。
张敏杰清了清嗓子,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悦“钟厂长,您找我们设计科的人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然而,钟跃民却宛如沉浸在一个只有他自己存在的世界之中,对张敏杰的话语充耳不闻。他手中的笔不断地在纸张上舞动,双眼紧紧盯着笔尖下流动的线条,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看到这一幕,张敏杰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她提高音量,又接连问了三遍,但每次都像是将石头投入无底深渊一般,得不到丝毫回应。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已经被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