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许海风不动神色的拱手道。
“好,北地多豪杰,众位果然没有让学生失望啊。”蒋孔明大笑声中对着郑法森略略点头,后者立时低下头去,显得卑谦而恭敬。
“是啊。”张忠诧异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此人又为何明知故问。
许海风一怔,严格来说,他与利智并未交手,怎地突然之间,变成自己大胜了。至于放马坡前,括拔鹰所顾忌的又岂是自己一人,怎么这些功劳都变成自己的了。
胡寺中双眼一翻,这个呆子,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蒋孔明的这番话根本就是激将法,他却毫无察觉,真是笨的可以,也不知道他这一品的身手是怎样练成的?莫非老太爷瞎了眼不成。
不过在他们的心中,也确实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
张忠听后大怒,高声叫道:“我们来这里,当然是要去杀鞑子。既然入了江湖,谁还会怕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们都去,不去的就是孬种。”
“在下郑法森见过军师大人。”
只见郑法森满面钦佩之色,道:“是,在下明白了,许宗师居功不傲,不欲为人所知,如此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所为。”
胡寺中尚未答话,张忠便惊呼起来:“好一个林沂星,还真的是你啊。”
蒋孔明收起了笑颜,正色问道:“尔等聚于此地,不知是否为了见我家主公一面?”
旁边众人纷纷应是,一时之间,又是恭维阿谀之声不断,纵然是那几个颇有风骨,老成持重的也不免赞了几句。
蒋孔明一整衣冠,陡然间厉声道:“京师失陷,北方大部沦落至匈奴人之手,而恺撒人亦不甘寂寞,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际此国难当头之际,各位若是稍有血性,不妨与我家主公一道,西拒恺撒,北逐匈奴,日后当名垂青史,成就那万世不朽之威名。当然……”他略一停顿,眼光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缓缓地道:“众位若是要明哲保身,那么蒋某人也无话可说。”
蒋孔明微微一叹,心道这个主公越来越难伺候了,想当初,二人初识之时,自己又是何等逍遥快活。虽然如今,许海风依旧对他言听计从,但却已经不可能再度将他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了。
看到他们三人越来越近,众人脸上的神色亦是愈发古怪,窃窃私语之声不断响起。
蒋孔明莫明其妙地抬眼一望,却见许海风似笑非笑的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恼怒,他眉头一皱,脑海中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可就是想不起哪里又得罪他了。
许海风根本不必运功,就自然而然的听到,他们所谈论的正是吕阳名和林沂星二人。
胡寺中莫明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他的眼中一片茫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吕、林二人相对苦笑,他们随着许海风北上,本身亦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又怎能敲锣打鼓,搞得人声鼎沸。
胡寺中苦笑道:“匈奴人打上门来了,难道我还能做缩头乌龟么?”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林沂星,欲言又止。
“你说。”张忠随口应道。若说胡寺中还稍微保持了点礼貌,那么他就是大大咧咧,根本不将蒋孔明放在心上。
许海风略为奇怪,为何这个郑法森会对蒋孔明另眼相看,看他的模样,似乎比对自己更要恭敬三分。
他的态度看似尊敬,但无论许海风还是蒋孔明都看得出他这番话只不过是碍于礼节而发,丝毫没有半点诚意。在这位老江湖的眼中,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如果蒋孔明不是黑旗军中的二号人物,他还未必肯恭维二句呢。
胡寺中脸上隐现不快,但他对于郑法森却是心有所忌,不敢相责,转过头去,只作未见,而是对着吕阳名道:“吕兄,久违了。”
郑法森深深一揖,道:“许宗师北疆一战,名动天下,力挫匈奴宗师利智,大胜而归,复于放马坡前,威慑数万金狼军,使其不敢尾随。消息传来,江湖震动,郑某亦是深以为荣。”
蒋孔明的双眼眯了起来,他仔细的打量着郑法森。此人的态度与胡寺中迥然不同,对于自己毕恭毕敬,更为难得的是,竟然毫无做作。
许海风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仿佛这一切在他的心中未曾留下半点波动。但他心中却并不平静。
林沂星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尴尬地咳嗽一声,道:“胡兄,别来无恙。”
林沂星看了他一眼,江湖人士,最重颜面,吕阳名这样做保全了他的脸子,他心中的感激并不比当日获救之时少上半分。
随即想到他们既然是在许海风帐下听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海风的手段高明,让他们深深折服,方才有此可能。一时之间,对于许海风这位新晋宗师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