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骤然出现一缕光芒,红彤彤的太阳终于开始徐徐升起。
齐杰泰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他脖子上透出了一只箭矢,只是这一箭是何人所发,是何时中的,他却毫无所觉。
由于天色昏暗,城墙之外,人马混淆,大汉官兵顾忌伤及百姓,兼且匈奴人并无攻城之意,是以他们虽然居高临下,但却不敢随意放箭。
听到他话中那充满了自信的语气,方向鸣二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心,虽然他们还看不出为何许海风竟能如此肯定,但他们就是毫无理由地选择了相信。
豁然,一阵整齐激烈的马蹄之声由远至近,齐杰泰久经战阵,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非同小可。
“猴孩,为他们裹伤。”许海风吩咐道。
许海风,这位新晋宗师完美地诠释了这一个名词所包含的强大实力。
许海风脱下外套,也不见他用力,然而这件宽大的衣帛便开始转动起来,仿佛一团浓密无间的黑雾,漫天的箭矢射到上面,顿时像是失去了前进的力道一般,朝着二边自动滑落。
如果许海风身亡于此,黑旗军又岂能善罢甘休,恺撒人的数十万大军又由谁去抵挡。国师哈密刺的全盘计划就将尽数付之东流。只是,若放他们就此离去,自己又如何向手下的一众将士交代。
然而,他们却恍若未觉,依旧保持了极高的速度,转瞬之间,便已出了西门。
箭雨遮天蔽日般向他们几人飞来,许海风手中的大褂舞动的愈发快捷,在强大的内力支持下,这件由普通衣料缝制的大褂坚若金刚,无坚可摧,任凭箭雨再强烈一倍,也是无法伤其分毫。
许海风侧耳细听,突然开心之极,回首笑道:“大哥,李兄,你们不必推让,小弟早有安排,今日若不能将你们平安带出此地,从此不再言武就是。”
但,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之上,纵然是如黎彦波,托何蒂之流的老牌宗师级数高手,遇到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的大队匈奴骑兵,也唯有退避三舍的份儿。
他们低头看去,只见身上的利箭已然拔出,而伤口之上一层薄薄的粘液堵住了其下的鲜血。他们讶然相望,好快的手法啊。
在如此密集之下的箭雨之中,尚有人能存否?
宗师,宗师又怎么样?如此年轻便已踏足宗师之境,日后必为匈奴心腹大患,既然有此难得机会,又怎能轻易错过。
纵观历史,这样的情景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鹰哥,您怎么了?”坎吉看到括拔鹰始终犹豫不决,心中奇怪万分,询问道。
只是,他心有不甘,括拔鹰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他杀气大盛,手中马鞭轻扬,高呼道:“弓箭手,射……”
他们根本不理会城门口拥挤的人群,直冲上前。
马蹄之声转眼即至,这数十骑人人黑衣黑裤,在黑夜里仿若鬼神再世。
他竟然以一人之力,拦下了所有的箭矢,外衣挥舞的范围极大,将三人一马全数笼罩进来。匈奴人弓箭虽利,却是无法伤他分毫。
一感觉到那股凌厉的杀气,他就知道括拔鹰杀心已动,想要将自己留在此地。
与黑旗军的秘密协议,就算是在匈奴高层亦是一件极端机密的事情。然而,括拔鹰的身份自然允许他参与其中。
方向鸣一惊,仔细看去,不由地哑然失笑,原来是猴孩轻若无骨地搭在乌云之下,怪不得方才竟然没有发觉。
他狠狠地一跺脚,终于在心中有了决断,道:“兄弟们,随我出城杀匈奴人。”
许海风挥舞着手中的衣帛,显得潇洒自若,浑不在意。他转头佯怒道:“大哥,你想失信么?小弟却偏不从你所愿,哈哈……”
既然他要置己于死地,那么不给他留一个天大的惊喜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呢。
方向鸣二人突觉伤口之处剧痛无比,随后一阵清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涂抹在伤口之上。
他的声音极大,众百姓尽皆得闻,只是此时稠人广众,又如何能够避得开。
匈奴人瞬时大乱,二千人的队伍被这数十人一冲而过。
齐杰泰看着城内火光滚滚,又听见城外百姓不断传来惨叫之声,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何取舍。
只是,宗师再强,也仅是一个人。一个人再强,又岂能强得过千军万马。
城外的百姓畏惧匈奴人的凶恶,拼命地退回来,里面的百姓又想要走出去,挤在一起,混乱不堪。
齐杰泰大步奔上城墙,借着火光,他目力所及,正好看到这一骠人马冲进了匈奴人的马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