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向来守口如瓶,岳父您是第一个知道的,就连三叔也未尝透露。”许海风轻声道。
方盈英看了她半响,叹道:“姐姐,你是这样,婷儿是这样,就连雅君姐和婉娴姐都是这样。你们可知道,这样做会把他惯坏的。”
许海风扯住方盈英的小手,笑道:“盈儿莫要胡闹,义父大人回来了么?”
许海风对他们一笑,昂首前往书房。
唐柔儿颇为感慨地看着这个小妹子,方盈英天性直率,毫无心计,与她在一起最是放松,这种感觉不仅是她独有,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是以她才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疼爱和关怀。
方令天重重地拍了一下许海风的肩膀道:“你小子果然非同寻常,这次出使匈奴,非但扬我国威,而且还探听到了二国联盟的密谋,如此大功,真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啊。”
他们都是洒脱之人,既然行了礼,这门亲事也就算是定了下来。
“岳父,您累了。”许海风叹道。
许海风的情况与众不同,若是其他将领离开自己的部队超过一段时间,其亲和力和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但是黑旗军却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是……”许海风推门而入,方令天还是如以往一样坐于书案前,只是这次他没有查阅书籍,而是靠着背椅闭目养神。
许海风也不隐瞒,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只是她这个性子别人却是学不来的,唯有如此,才能显出她的与众不同。
许海风注视着这位老人,他的眼睛里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但却始终掩饰不了一份担忧和沉重的疲倦。
方令天双眼一亮,问道:“那么这会否是恺撒和匈奴人特意透露的消息呢?”
“好,此事万万不可外传,你先出去,容我好生想上一想。”方令天吐了口长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三十年了,想不到三十年来,皇上和我们的努力都是白费心机啊,程家……程家……”
许海风抬手做了个虚砍的手势。
方盈英忿忿不平地道:“爹爹已经回来了,他一回来就与二叔在书房中谈了半响,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不,二叔才刚刚出来呢。”
方令天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大汉太平了数十年,与恺撒人一战,也未曾触动根本。虽然表明上一片太平盛世,但是底下却是波涛汹涌,皇上年事已高,对我们已有猜忌之心。而程家的蠢蠢欲动,又破坏了四大家族之间的平衡关系,正是人心涣散之际。”
他几次想要揭开程家的真面目,但是看此老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又有些不忍心。
方令天叹道:“还能有什么对策,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即又豪气干云地道:“他们二国虽然兵强马壮,但是我大汉立国数百年,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覆灭的。既然他们要来,那么就让我们在沙场上一较高低吧。”
身后方盈英低声埋怨道:“姐姐,大哥去吴王府究竟与五殿下说些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方令天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而是询问道:“你今夜去了吴王府,谈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仿佛晴空霹雳,让方令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他脸色瞬息间变得毫无血色,半响后问道:“此言当真?”
许海风自然知道他们在书房中谈论什么,但这个话题可不能对她们二人说。
许海风心中一动,听他的口气似乎其中另有隐情,只是此时却非相询之时,他只有带着奇异的目光飘过方令天那帐然若失的脸庞,随后离去。
他言下之意是指许海风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
“怪不得,怪不得……程家近二十年来为何会有那么众多的古怪举动,原来他们是早存异心。”方令天喃喃自语,突然睁开双目,爆出一缕精光,问道:“那个程英杰呢?”
许海风叹了一口气,虽然此老说得没错,如果真的能够万众一心,大汉确实不惧于任何强敌。二大帝国联手,想要取胜容易,但想要灭国那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从靠椅上一跃而起,方令天笑呵呵地扶起许海风,道:“有婿如此,老夫也可以放心了。”
唐柔儿微微垂头,笑而不语。方盈英则是上前欲揪其叔颚下胡须,方令德见势不妙,招呼一声,快步离去。边走边叫道:“贤侄,大哥在书房等你,快去快去。”
许海风摇了摇头,对此避而不谈,问道:“岳父您此次入宫,可曾讨论出什么对策么?”
许海风嗯了一声,随后将程英涛邀斗之事也如实相告。
许海风听得热血沸腾,高声应道:“正是,二国联军又能怎地,我们一样打得他们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方令天怒道:“这个程英涛真是好歹不分,偏偏要挑这个时候找你麻烦,风儿不必理会,我明日就去找古道髯这老儿,看他如何向我交代。”
许海风哑然失笑,干干脆脆地双膝着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道:“孩儿拜见岳父大人。”
许海风大奇,问道:“岳父,您说什么?”
许海风知道此事过于匪夷所思,只好从头到尾,自林婉娴认出程英杰开始,直到返回京师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关于隐秘之事自然是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