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大刺刺地还了一礼，连站都不站起来。
周伯阳对曹髦的话并不在意，两人都是大修士，到了这个境界修为和岁数，早就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想说就说。
苦寂上人跌坐在七宝莲座上，面相赤金，形容枯槁，脑后显出丈许的金轮，无数的人影浮现，同时诵读经文，赞扬佛的慈悲，佛的宽容，佛的伟大。
南华派刚立派之时，没少抓妖族之中的妖禽奇兽，和妖族闹得很僵。
“哈哈。”
周伯阳哈哈大笑，道：“上一次见姜真人才刚刚元婴二重，只百余年就能成功凝结元婴法身，真是了得。”
苦寂不悲不喜，脚下生莲花，缓步走到自己的宝座上。
他的对面，曹髦额宽目长，双臂过膝，顾盼之间，眸子之中浓的化不开的血光溢出，发出宛若实质般的沙沙声音。
“姜真人资质高绝，何来侥幸一说。”
苦寂倒是睁开眼，微微颔首，面带笑容。
周伯阳收敛起面上的笑容，道：“除了咱们两个，其他真人可都是年轻的紧呢，有万佛寺的苦寂上人，御鬼宗的夜叉王，南华派的姜青姜真人，太一宗的张懿张真人。”
曹髦瞥了眼，暗自讥讽道：“佛门的秃驴们也不知道修的什么佛，成天打坐念经，神神叨叨的，一点乐趣都没有，到头来还不是一颗舍利子。”
曹髦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朗声道：“当初我还以为你会当大周的皇帝，准备来奉上一份厚礼祝贺，没想到你关键时刻怂了，真该罚酒。”
紧接着，血云漫天，阴风怒号，夜叉王双翅展开，足有十几丈，遮天蔽日，威压苍穹。
跌坐，结印，闭目。
曹髦随手把金樽扔到水里，双目血光更盛，冷道：“我们妖族的寿命可是比你长的多，以后未尝没有机会。”
苦寂上人静修佛法，心中无相生有相，对于曹髦的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上去合十行礼道：“苦寂见过周真人，见过曹真人。”
帝都，孔雀台。
两人又谈笑了几句，曹髦看了看天色，开口道：“还有那些老东西今天回来？”
姜青抿嘴一笑，如明珠生晕，落落大方。
唧唧。
宫殿的玉阶前，姜青扶栏而立，冰清玉洁。
苦寂声息皆无，宛若泥胎塑像一样。
“好。”
周伯阳举起樽中酒，虚敬一杯，道：“没想到曹道友能从北冥赶来，干一杯。”
周伯阳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正面绣有万里江山，北面则是百美图，栩栩如生。
“佛门的贼秃，就会这样装神弄鬼惹人厌。”
周伯阳抬手一让，道：“姜真人请入座。”
夜叉王双翅一收，自发地缩在身后，血目微张，朗声道：“来晚一步，诸位道友莫怪。”
“呵呵。”
“哼。”
曹髦砸了咂嘴，露出雪白细密的牙齿，道：“你说的不错，他们都是年轻有为呢。”
尚未靠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佛性莲香在虚空自然绽放，所有闻到的人仿佛灵台受到佛法的洗涤，内外照彻，智慧暗生。
曹髦哼了声，“太一宗，总是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