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欺负人是吧？”
电话那头显然有点被惹毛了，“我跟你说，你在打，你再打我就给你拉黑了……”那人威胁着对张傲凡说道。
“……爸……”
爸？
正在接着电话，脸上已经有些沧桑的中年男子微微怔了怔。
中年男子此时肚子上的赘肉已经没有了，头发已经斑白，皱纹深深地刻在男子的脸上，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夹克，夹克背后写着“恋你出租车公司”。
中年男子脸上，依稀可以看见之前张老爷那股神气。
但是，样貌却似乎不是很一样了，皮肤黝黑，袖子干练地挽了起来，眼眸当中微微发暗。
听到电话当中的声音之后，中年男子如同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中年男子的嘴巴咧开，脸上的皱纹如同绽放的雏菊。
“诶——”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中年男子眼眸当中流了出来。
中年男子，在大街之上，在一个行人不断穿梭的偏僻小街的街道边，张着大嘴，哭了起来。
“这人有病吧……”
“是啊，这么大个男人，哭什么啊。”
“嗯~”
“咦~”
正路过中年男子的一对情侣，瞥了一眼张傲凡的父亲，摇着头躲着走开。
“这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一个短发的年轻人，站在小街道对面，穿着一身休闲装，一手拿着一杯奶茶，放在嘴里一边喝着，一边走来。
来到张傲凡父亲身边，从兜里掏出几块钱，塞到张傲凡父亲手中。
“拿着吧，虽然不多，呃，我也没什么钱……”
年轻人挠了挠头。
有点尴尬地说道。
“呃……我不要，谢谢，我要我儿子……”
儿子？
年轻人微微一震，微微低头，而后转身离开。
快捷宾馆之中，张傲凡完全能够理解父亲。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在说话。
“傲凡……你是，你是傲凡对吧？”
张老爷双手握住手机，似乎是生怕手机飞走了一样。
急切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只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三秒。
张傲凡竭力地维持着自己的呼吸，保持在一个十分均匀的节奏之上，他要留出这段时间，帮着父亲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种类似催眠的效果，情绪，是能够互相传染的。
张傲凡想要通过呼吸，来传递一种平稳的情绪，这是一种安抚。
果然，这短短的几秒空隙，让张老爷恢复了神志，他抬起胳膊，重重地在眼睛部位擦了一下。
重重吸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