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
他派出了三支部队,去拖延楚军的进军速度。按道理来说,这三人都完成的不错。
忙牙长夜袭成功,让楚军先锋停顿,直到士颂大军与其汇合。
董茶娜和阿会喃二人更是绕到士颂身后,把士颂大军准备用来攻城的攻城器械给捣毁了。
在他看来,士颂没有了攻城器械,想要强攻不韦城,必然会损失严重。
士颂这次来南中,似乎就没有打硬仗的准备,只怕也会继续等上一段时间,等待后续的攻城器械到来后,才会再来攻城。
但是局面,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的顺利。
忙牙长偷袭成功,但他自己和他麾下大部分的将士,全部陷入楚军之中,忙牙长自己被杀,麾下将士大部分被俘虏,又被士颂押去了建宁郡当做军奴,修理驰道。
董茶娜和阿会喃突袭得手,但是楚军的救援十分迅速,两人的刚刚捣毁攻城器械,就杀散了两人的军队。
虽然不少人逃了回来,带回来了最新的情报,但那两人,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孟获知道,董茶娜二人的情况,只怕不妙。要么就是如忙牙长一样,当场被楚军斩杀了,要么,就是被楚军所俘虏了。
他孟获麾下,名义上的四大元帅,如今就剩一个,脑子最简单的金环三结,还在他身边了。
这三人出事也就罢了,只是现在的不韦城里,忽然出现了一股流言。
流言说,是他孟获心胸狭隘,对抗楚军大败被俘,麾下亲卫直属损失惨重,就故意派三人出去送死,好让孟获自己,吞了他们三人的部从,恢复自己的力量。
虽然说孟获真起过类似的心思,想要从其余各部中抽调一部分人,再加上自己新招募的蛮兵,组成自己新的直属部队。
但是他孟获要做,也绝对是光明正大去做,怎么可能偷偷害人之后,再吞并别的的麾下呢?
现在,孟获百口莫辩。
不韦城内,不少被他号召来集合的小部族头人,对他都是再三闪躲。
自己拖延住了楚军的进军速度不假,但是楚军没有来,不韦城里面的人心,似乎反而是散了。
等楚军到来时,自己要守护的,绝对不仅仅是城墙,还要防备城内,有人起了异心之后,和城外的楚军串联。
为此,三弟孟优,和他的妻弟带来洞主二人,各自率领心腹,在城内巡查。
他们看似能稳定局面,但不过是将城内的不满压制得更厉害,只等楚军一到,便会反弹的更加厉害。
就在这时候,孟获听说董茶娜和阿会喃二人也回来了。
他连忙把二人召来,想要问清楚楚军详情。却没有想到,两人也是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士颂所俘虏,而后好酒好菜的招待,给他们讲述士颂打算如何治理南中的美好愿景,然后放二人回来,让二人来劝说自己投降的。
“大王,我看那士颂不像恶人,他治理西南诸州,将其发展得富裕繁荣。”
“五溪蛮还有板楯蛮,都在他治理下,过上了好日子。我们南中蛮族各部,地理位置更加偏远,道路难行,资源有限。”
“如今楚侯前来,为我们规划好了发展计划,我们要不,要不和楚侯一起,为南中百姓做些贡献。”
董茶娜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孟获的脸色。
即便知道孟获心中不快,但他自己的内心,却是认定了士颂的治理方略,更加向往士颂口中描绘的那个南中。
所以,他依旧硬着头皮讲完了。
“啪!”孟获猛地一拍石桌,站起身来,即便是厚重的石板,上面也出现了裂纹。
刚刚孟获那一掌,若是拍在董茶娜的头上,只怕这位南中头人会当场毙命。
但孟获好歹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只是拍在了石桌上。
孟获思虑片刻后,说道:“你们啊,让士颂小儿给骗了。他不过是觊觎我南中之地,想要转变我等,成为他楚侯府的军奴而已。”
“让我们去为他士颂征战,为他士颂缴纳关税,方便他士颂骑在我们的头上,让更多的汉人,一起来欺压我们蛮族而已。”
“蛮汉一家,不分彼此,老幼有依,安居乐业。这种虚假的承诺,你们二人也会相信?”
“他士颂,可是把建宁雍家杀了个干净,对他们汉人自己的世家,他都是如此歹毒,何况对我们蛮族头人。若是投降士颂,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阿会喃本还想要反驳,说士颂若是真想要杀光我们,何必放我们回来。
但是话到嘴边,却被董茶娜拦住,连忙顺着孟获的话说:“是了,原来如此,我们都被士颂给骗了。他肯定只是想要靠假仁假义,来迷惑我南中各部蛮部百姓。”
“正是如此。”孟获听到这话,果然开心,然后吩咐二人刚刚回来,当好好休息,他们麾下的部众,依旧交给他们统帅。
但其实,二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面,他们麾下的不少将官,都已经换成了孟获的心腹手下。
“刚刚你为何拦我,大王所说话语,显然不对。”阿会喃走在回府的路上,忿忿不平。
董茶娜却是苦笑一声:“如今你我二人回来,本就是败军之将。大王不以此杀我们二人,就不错了。”
“我们二人,若还为敌军张目,岂不是找死。若不是大王他自己也是被擒后放回来,今日我们二人,就不是死于汉人之手,而是死在大王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