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发车的时候，葛钰坐在副驾驶上，而我则一直在想。首先我去了龙虎山之后，没了灵魂。
咕咚一声，我咽了口吐沫，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中年男子杀了妇女之后，顿时一惊，随后像是醒悟了过来，跪在地上，抱着那个妇女的身子就哭了起来。
葛钰说：来的时候你没去拉架，回去之前，咱们又洗刷掉了车上的血迹，而在回去的过程中，你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豁然一惊，我转头看去，没错，这小伙子正是半年前的第一个乘客！
我还是不理他。
水晶宫香烟！
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继续开车，又过了两站地，那个小伙子竟然坐在老幼病程专座上，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的抽起烟了。
这一刀，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公交车的地面，顿时公交车厢里传来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血水中，倒影出来了一个人的模样，但这个人的模样，却不是我！
我不理他。
“司机啊，这人都快被打死了，你也不管管啊？”一个小伙子在车后嚷嚷道。
“哎哎哎，哥们，车上不能抽烟啊。”我转头说了一句，毕竟这公交车再破，它也有一个规矩，在车上抽烟，别的乘客上车了怎么看？
我笑着说：是啊，一直开着呢。
当下我赶紧取下香烟，往烟嘴上瞄了一眼。
葛钰恩了一声，我又问：那这个诅咒我是怎么中的啊？毫无知觉啊。
我手臂这么一抖，差点把公交车撞到树上，我连忙问道：还是那个拶指灯笼的诅咒吗？
“师傅，我真的就抽一根，多一口都不抽。”
我大着胆子，又朝着水桶里看了一眼，这一次，映照着头顶上的路灯，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接了过来，夹在了耳朵上，但夹在耳朵上的一瞬间，我浑身一震，想起了我第一天开14路末班车时候的情景。
难不成，刚才那血水中的倒影，是海伯给我那个灵魂的主人模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葛钰直接转头呵斥道：坐你的车吧！不该你管的事，不要乱管！
等车子开到了焦化厂，葛钰说：阿布，去打一桶水，咱俩把地板洗一下。
我脑子一热，就要冲上去拉开，葛钰立马按住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去！千万别去！
弄了一桶水，又拿来拖把，毛巾，我俩将车上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最后那一桶水都变成了血红之色。
我看了葛钰一眼，但她却没看我，意思应该是没问题。
而那妇女，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已经死了。
那个小伙子，此刻伸着头，笑着说：师傅啊，我烟瘾大，就抽一根，就一根啊，行不？
我觉得身上有种恶寒，忍不住想要发抖。我问旁边的葛钰：发车回去不会有事吧？
最为诡异的是，那男的连续两天都打了这个妇女，昨天更是把她鼻孔都打流血了，而我今晚再次看到这个妇女，她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而没了灵魂也就没了影子，见到海伯之后，我又重新有了影子，照这样推算，也就是海伯给了我一个影子，给了我一个灵魂。
往前开了几站地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小伙子，他上车投币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哟，师傅，还在开14路啊？
女人的头颅被踹的砰砰响，不多时，额头上就流出了鲜血。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14路末班车，谁开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