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之前,我记得很清楚,我明明没有影子的。而且我走路的时候,尽量都是走屋檐下,顺着街道店铺的阴暗处走,生怕别人看出不对劲。
我点头说:喜欢!喜欢!
我转头一看,靠,那一对夫妇又打了起来,看今天这架势,已经升级成20版本了,男的把女的踹倒在地上,然后追上去,对着脑袋就是一顿猛踹。
想到了这里,我心想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望过外婆了,过两天也去看看她。
我拉着那个男的,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的,我说咱这公交车还得照常运行不是?乘客看到这样情景,那还不吓到啊?老弟可是会接到投诉的,大哥消消火,女人嘛,得哄,是吧。
这老太太看年纪至少七十岁往上,我竖起一根手指,笑着说:一块。
那对夫妇下车后,我叹了口气,心说我要是这个女人,干脆直接跑了算了,跟着这样的男人,真是一种委屈。
我没觉得稀奇,毕竟国庆长假还没过去,我这算是加班。
我曾经看到过海伯有三个影子,加上他自己的,说明他还有额外的两个。下一次见到他,我一定要看清楚,他还剩下几个影子。
她手里还捏着一支红色玫瑰花,上车的时候,就递给了我,眼带笑意,含情脉脉的问:傻蛋,喜欢吗?
陈伟说过,车子不到站点不能停,我就赶紧开到了下一站。
这样一来,西装大叔和海伯说的话,就完全不同了,西装大叔说,我没了心脏和影子,就是个不算活人的人。这样我才有资格知道秘密。
我竟然又有了影子!!!
那男的根本不听,一手拽着女人的头发,另外一手左右开抡,大耳刮子一个接一个,打那妇女脸都肿了。
就在我吹着小曲,幻想着可以开上小轿车,然后凭借这个优势,再找个女朋友的时候,忽然车厢后边爆发了一句:我他妈不打你,你就不长记性是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分’这个货币单位了啊!我上小学的时候,买一根辣条也得一毛钱。
而海伯偏偏又给了我一个影子,这难不成是故意坑我吗?
在阳光下的时候,我也尽量是凑到人群里,以免露馅,就在我坐到餐桌上吃汉堡的时候,我也仍然记得我没有影子。
你毕竟一个大男人,打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打都能打得过。真的有种,那就应该握紧自己的拳头,保护自己的女人。
随后而来的,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说:这是一个诅咒,我听那个西装大叔说了,但他没把故事给我讲完,你知道这个故事?
摘下来,收好,我信步离开了肯德基。
我说: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过来拉一下啊。
可车子开到一半,又不对劲了,车厢里再次传来了一声暴喝:老子打死你都不亏!
老太太挺不好意思的,我掏出一块钱塞进自动投币箱,笑着说:后边有老幼病残专座,您先过去坐好了我再发车。
我一愣,问:陈哥,我怎么了?
老太太连声道谢,止不住的点头,双手合十对我作揖,我觉得她肯定跟我外婆一样,信仰菩萨。
我拉那个男的,一边拉一边说:大哥大哥,你先别打,咱这公交车正开着呢,你这扰乱公共秩序了。
第二天开公交,还是原来的站点,还是那一对夫妇。
一分的,两分的,五分的硬币,以及一分两分五分的纸币,这第三套人民币是1962年发行的,2000年彻底退出历史舞台,这种货币不再流通。就现在而言,年纪至少三十多岁的人,才有机会花过这种纸币,一分钱纸币上印的是一辆卡车,两分钱纸币上印的是一架飞机,五分纸币印的是轮船,很老的纸币了。
葛钰侧身,靠在驾驶座上,小声跟我说:阿布,今晚车上那个男的,会把女的打死,你千万不要管,不要过去拉。
按照公司规定,乘客是不能跟司机交谈的,不能干扰司机开车,但这关头了,我还管他个狗屁规定。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以前开公交,也见过不少打架的,大多数都是挤来挤去,两个热血小伙就发脾气了,要不就是公交车上遇到咸猪手,女乘客被摸屁股,然后甩男的一巴掌。
我瞪着眼珠子,脸上瞬间浮起笑容,我甚至都加快了车子的行进速度,等我开到站点的时候,葛钰女神范十足的走上来,翘起兰花指,往投币箱里仍了一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