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李元青听不明白了,啥叫不该看上的人。
李远急着要回家,离家好几天了,他挺记挂家里的。既然人都在,冬生便提议,把这几天的账给他们算一下,他们几个人不用了,就是李和,李远,钱满仓,梁山子,孙良树,还有许兴国兄弟俩。
看着二妞进去,黄年傻呵呵的笑。
黄大全首先镇定下来,他把妹妹从秦语堂身边拉开,嘱咐她好好守着娘,随后他拉着秦语堂到外面去了。
林翠跟宏宝的事,只有麦芽跟二妞知道,二妞也是嘴严的,从没大嘴巴过,再说了,这可不是小事,她哪敢乱说。
田冬生在门口等着,远远的见他们回来了,道:“不就收个鱼网嘛,你们咋弄了这样久。”他走过去,接过妹妹提的水桶,看见里面有不少的收获。
黄大全不认识李远,李元青走近了之后,才给他介绍。
李远要客气一下,李和却一把抓过包子,抱在自己怀里了,“这些个包子,正好给我们垫垫肚子。”
也许是这景太过迷惑,也许是眼前的男子叫她迷惑了,总之,这一刻的田麦芽,脑子一片浆糊,即使拥有两世的经历,可面对存在感十足的李元青,除了此刻茫然的心跳窃喜之外,再无他感。
“怎么了,给我看看。”李元青听见她叫唤,急忙把她手指抓过来,看到流血,比她还心疼,“你别动,把血挤出来就好了。”
这是后话,这会他们还没赶回来呢!且说,二妞回到厨房之后,难免要跟麦芽他们抱怨几句。
李元青只是笑,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把鱼网扛进院里,搁在一旁。小南瓜闻见腥味,从厨房窜出来,闻着鱼网直转悠。
黄大全点头,算是听明白他讲的话。
“哪有那样精贵,我要是躺在床上不动弹,你爹连饭都吃不上,你啊,不用担心我,你在婆家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咱家今年地也少,农忙也没啥事,放心吧,能忙的过来。”黄氏摸着二妞的脸,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又要多一个孩子的缘故,她也变的温柔了。
宏宝此人,要是仔细看,长的还可以,特别是面对面,他们站的很近时,宏宝的那双桃花眼,真能勾住女子的心魂。林翠只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碰上宏宝这种情场老手,她又能有多少防备呢!
黄氏不直嚷嚷不用把脉,都怀了两个了,能有啥问题?
麦芽迟疑道:“不至于吧,我看王叔也不像那事故之人,再说了,你家王大庆不也是老幺吗?你婆婆会理解的。”
“哎呀好疼。”她猛的缩回手,看着被扎的食指,上面被扎了个小洞,鲜红的血往外冒。
乘着四下无人,林翠又被他弄的五迷三道,他甚至大胆的伸手探进她的衣襟里,冰凉的触感,引来林翠的惊觉,她感到了害怕,她想掰开他的手。可就在这时,宏宝却突然把她压向身后的椅子,用嘴巴堵住她的惊呼。宏宝玩的女人多了,这等床一技巧,玩的那是相当熟练,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林翠就瘫软在她怀里。
黄年道:“你们林叔说的不错,好拿好散,咱才有下回买卖嘛,我可得事先告诉你们,等两三年之后,咱这果树挂了果,麻烦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老叔要是真的没钱给,你们可不许说我小气啊!”
林德寿趴在她身上,已经准备就绪,就要开动了,戏言道:“跟你在一块要是正经很了,你该要说我不行,再者说,我要是太正经,咱的两个娃从哪来!”
冬生见妹妹一直没回来,远远的,也瞧不见他们的影子,于是就站在自家门口喊了声。
黄氏看他慌慌张张的进来,倒把她吓一跳,“你这是咋了?”她作势要起来的,可又被黄年按了回去。
秦语堂放下药箱,也道:“婶子,看病不是非得有病才看,先预防着,总比临时抱佛脚的强,您说是吧?”
“没啥,咱们快把饭菜都端到堂屋去吧,等他们回来,拿了碗筷就能吃了。”麦芽眼神有些闪烁,赶忙转回身,招呼林翠端菜。
这一声可把李元青惊到不行,他赶紧从麦芽的唇上撤开,窘着脸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他真不是有意,完全是此情,此景,此人,让他像着了魔一样,弄的都不像他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跟着冬生一块开荒种地,即使把租谢家的地还了,他也不怕了。就像麦芽说的,只要肯干,肯动脑子,还怕将来这日子过不好吗?这样一琢磨,他忽然也有了想法。
“啥?双生子?”这回惊讶的可不止黄氏一人,黄大全跟二妞都听傻了。二妞奔过来,激动的抓住秦语堂的衣袖,瞪大了眼睛,“秦大夫,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你说我娘肚子里的,是双胞胎?她肚子里有两个小娃?”
黄氏拍掉他的手,板起脸道:“你干啥呢!娃们都在外面,瞧你这样,又不是第一次当爹,干啥高兴成这样,你还摸!”
李元青在外面等着麦芽把水桶拿出来,随后,两人便一块往小溪沟去了。
林德寿比黄年还小几岁,林翠才是他家老大。听见黄年催他生儿子,林德寿只是笑,却不敢再接话了。倒不是他有啥问题,他们就是想等林虎再大些,而且头两年家里不是困难嘛!田租交的那样重,每年的收入只够一家人糊口的,要是再多生几个,那还不得要饭去!
“好端端的,你抽啥疯!”
要说宏宝喜欢林翠,的确是不假。那天他妹妹定亲之时,他远远的见了林翠一眼,看她如弱柳扶风的身段,看她俏美的容貌,看她红嫩小巧的嘴巴,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宏宝着迷不已,可是碍于她是正经的农家女娃,离的又远,所以他只能把这份心思埋在心底,偶尔拿出来遐想一番。
“没事,咱小点声,这么晚了,娃们都睡着了。”林德寿小声的道。他手上动作倒是快,把被子拢,人也跟着翻过去了,伸手在被子下乱摸,惹的林氏又一阵埋怨。
晚上吹了灯上炕睡觉时,林德寿摸着黑,把两床被子拢到一块。
天黑下来之后,走起夜路来,就显得崎岖多了,因为看不见脚下,走的时候全凭着感觉。但这条路,他们都走过无数遍了,哪里有坑,哪里有沟,也都记得的一清二楚。
眼见黄年手越发不规矩,黄氏气的不行,他也不瞧瞧是啥场合,要是叫人看见,她还要不要活了。
“不麻烦,这是我做大夫的本份。”秦语堂坐到床沿边上,手指搭上黄氏的手腕,专注的观察起脉象来。
他们几家请人干活的动静,也引来不少的关注,都知道他们四家这是要种果树,可并不晓得,他们的果树苗是从外地进的,还以为他们种的就是普通的品种。那种又小,又苦涩的果子。这里土产的桃子也好,梨子也罢,都是那种酸的要死,还很小的品种。这跟土质无关,在麦芽看来,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不懂得种植果树的技术。比如,在花期,就得适当给果树疏枝,而不是看见满树的花,就以为都能结成果子。当然了,还有其他的诀窍,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
路上,李元青提着水桶,两人有说有笑。麦芽跟他讲起林翠跟李远的事,李远是个很不错的男娃,要是林翠愿意,以后的日子不会过的差。
李远动作也快,顺便把李和的东西一并带出来了。李氏送出门来,现在正是菜荒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把给他们带着的,只能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夜幕慢慢拉了下来,几只迷路的鸟儿在他们头顶盘旋,除了这涓涓不停流淌的水声,四下里,只剩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可闻。
梁山子带头呵呵大笑,“叔啊,瞧你说的,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叔你一句话,我梁山子肯定没二话。”
他这样说,秦语堂当然明白,“行,我可以不说,但该是什么情况,你必须跟你爹讲明,我们谁都担不了这个责任。”
麦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俩窃窃私语,林翠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外看,“你瞧什么呢?”
一个人五十文钱,四家人,那就是二百文钱。
这一刻,二妞好像突然就长大了,秦语堂的一番话,突然就让她有升级为姐姐的感觉,她再也不是家里的老小了。
林翠坐在锅洞底下烧火,听了二妞的话,不太赞同道:“这事你应该早点跟你婆婆讲,要是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只怕会以为你是故意瞒着的,本来没多想的,这样一来,她反而要想多了,你啊,该话多的时候,咋还学会藏话了!”
李元青也不坚持,握紧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往回走。
所以下午干活的时候,他便乘着机会,跟冬生,李元青,还有林德寿他们商量一下,经过他们的一致同意,他才能回去着手盖房,下午他也顺便跟大家汇报了下今年的业绩。铺子是去年冬天开的,到今年的冬天,才算是一年,而不是到年底。
李元青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没事,我火力可旺的很,就是刚下的时候有些凉,这会已经好多了。”他也不磨蹭,到了鱼网跟前,很快便将网子兜起来,顺水拖到岸边。
黄大全把黄氏请到里屋,让秦语堂给他号个脉。
天黑不早,黄大全见他们东西拿齐了,便催着赶紧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