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明天，这个节目会在枣源县委播放，我这人是不是特无耻？”
“不不不……”
“时间有限，召集牵扯到恒电赔款，有矛盾的乡亲就好了。”路虎不忘嘱咐道。
“这……”
刘庆丰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不是电视节目，电视下面接了个录像机，这是恒电准备的录像带。
“……”
刘庆丰走了，比张逸夫想象的要干脆，他好像也听出了张逸夫话中的决绝，也意识到了二人真正的差距。
“已经理解了，理解了张总。”刘庆丰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道，“这次，聂书记跟我彻底谈过了，今后恒电的事，我绝对……”
“你看，你的世界模式是不是这样——”张逸夫比划道，“世界上没有一个红包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来两个。”
“让那帮东北人骂人，这么损的招儿，你怎么想出来的？”
“……”刘庆丰哑然，如果真的看到这些，自己的行为方式也许真的会有变化，可这太荒唐了，哪有人见面的时候带着这些东西给脸上贴金的？
小会议室中，周润发传达文件，讲话简单明了，几句套话后，直接宣布你们书记调到市里了，来来看我旁边，这位是我们新派来的干部，原市建委副主任，路虎，担任你们县委书记。
县委的人没办法，只得出去召人，他们本来还想放慢速度，拖一拖，赶紧联系到刘庆丰，等他回来再定夺，然而没等他们召，乡亲们却已经主动上门了。
“……”
“就是的，特无耻，这么做太无耻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张逸夫靠在床背上笑道，“可我现在只后悔，没有早这么无耻。早这么无耻，早把这些给你看，你就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了吧？”
乡亲们这可就乐了，刘庆丰手里攥着的时候，他们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刘书记拖得更久，这莫名其妙崩出来的新书记，虽然不熟，但这阵仗好啊！没什么比发钱更好的事情了！
“……”
“你是负面的。”张逸夫打断了刘庆丰，“社会要发展，你就站在停滞那边；党政要廉洁，你就站在贪腐那边；我要做大事，你就占在阻挠那一边。我见过很多，贪腐力度是你百倍、千倍，贪到你难以理解的人，他们屁股底下的一把椅子，桌子上面的一个茶壶，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钱要多，但他们，至少，不永远是负面，他们会做一些事，会维持发展，会有积极向上的一面，而你彻彻底底，一件事，都没做对。”
“张总，你这样说就……”
又是一条龙服务，看起来乡亲是早得到消息了，真是不打无准备之战啊。
乡亲们一个个极为乐呵，见到县委的人便问道：“要领补偿款啊？”
又傻看了几分钟后，画面终于结束，张逸夫也长舒了一口气，冲刘庆丰撇了撇嘴。
“所有人要都像你这样，我还真走不到今天。”张逸夫摆手道，“你走吧，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从今天往后，枣源会得到巨大的发展，与恒电共荣，我代表枣源，感谢你的离去。”
他想跟张逸夫打太极，张逸夫却直接掏枪了。
“周市长，是不是等刘书记回来再宣布，还有交接工作？”
小地方，事情传得快，几乎在县委的人出动之时，乡亲们就已经到县委大院了，周市长带着路虎，还有模有样一个个攀谈起来，深入农民生活。
“嗯。”
当天，聂树青在人事任免文件上签字。
就这么在院子里，临时搭起会场，周润发和路虎站在中间，点过数，牵扯到赔偿的乡亲们都到了，路虎才放声宣布道：“我们响应市里的精神，作风，要发展经济，也要乡亲门过好日子。属于大家的利益，一定要给大家，让大家自己做主！我宣布，土地补偿和青苗赔偿，今天，就全都发放给大家！”
县委的人面面相觑，难以理解，哪有这么势不可挡的事情？调动干部那有这么快的？
他难以想象，市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决心，用这种方式调任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