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阮湄实在没法应和，因为她知道世界上比她适合当秘书的人应该还是相当多的。
欢送宴会之前，张逸夫正在收拾自己最后这点东西，心中虽有感怀，有畅想，难以想象未来北漠会搞成什么样子，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此时他心里荡漾的是另外一种激动，是可以肆无忌惮大展拳脚的激动，不管是在哪个机关或者部门，都没有过的激动。
文天明呆滞原地，还在愣神儿中。
“那好，那我这边就批准了。”黄正辉打量着贾老爷问道，“就是天芸那边总跟我说，不要放。”
一旦贾老爷点头，一切流程都走得极快，半个来月的功夫，秦勇与张逸夫的职位变动几乎同时得到了组织批准，下文公示。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信息渠道，比如文天明或者阮湄，几乎是在文件下来的时候才知道张逸夫要离开的，文天明就罢了，阮湄真的是不开窍，身为秘书竟然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怎么说。”
“我没接触过他，你这么说，我没法理解。”
“那早晚也会有的。”张逸夫反问道，“你一步步走到这里，也实属不易，我怎么能让你放弃？”
“……”黄正辉有些尴尬，他已经很久没被贾老爷这么质问过了，“我以为他这个级别，不需要跟您汇报的。”
“像是以前的，是因为他在纪律和作风上非常严肃，迄今为止，连那么一点点缝隙都没有；像是以后的，是因为见解和理念都非常新，而且他在市场上是控制着一家企业的，就是您原先苏联留学时期同学请您关照的那家。他这次要走，应该就是要去那家企业，这么看的话，他应该更追求利益，这又跟他的纪律作风不符了。”
“这是峦松跟我念叨的。”贾老爷很快给了黄正辉解释，“这个人，在微观上，会很有用，他的能力，去做做项目、搞搞工程、开发开发技术，会有很大的正面作用。但骨子里，是要去搞企业的，是支持市场化的，长期在电力系统内部，很难说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那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么？别总为我们考虑。”文天明抢着发话道，“在那边，有我这样趁手好用的人么？”
“只有老小，没有妻儿。”文天明据理力争。
“哎呀……”张逸夫摇了摇头，“真想来，那就来吧。”
“还有啊，今后这种事，别等我问，他们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不用紧张。你自己也注意一下，尤其是纪律上。”
“明白了。”黄正辉如释重负。
“这都一样，就是有没有决心。”
自己怕贾老爷多言，这才没汇报张逸夫的事情，但贾老爷依然心知肚明。
“反正我敢。”文天明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黄正辉又愣了片刻，感觉神情恍惚。
另外这个纪律问题……贾老爷都这么提了，必须小心了，不小心不成。
“我明天就去写辞职申请。”阮湄擦了擦眼睛，不敢去看文天明，就这么回身出了办公室。
“真的……不说什么了？”文天明咬着牙问道，“逸夫……”
“马上就是欢送宴会了，你们还没过去啊？”张逸夫笑道。
“还有你阮湄。”张逸夫又望向阮湄，“你好不容易步入正轨，踏踏实实做一个文秘。外面很乱的，出去跟我做，一做不知道多少年，很累很苦，你怎么嫁啊？”
“您的意思是……”
“兄弟，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张逸夫起身拍了拍倒霉的兄弟，“女人不喜欢，你怎么上赶着都没用的……年轻人还是要经历一些这样的失败才能看开。”
张逸夫却犯了个坏，冲阮湄问道：“那他敢娶，你敢嫁么？”
张逸夫愣愣张开嘴巴，这是他见过最蠢的表白方式，好像接盘侠宣言一样。
贾老爷说过这话，又进入面无表情的玩茶杯阶段，示意他已经在等待下一拨人了。
“我！！”文天明突然就炸了，“我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