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我的了，这次科电是被兼并的。”华长青摇头一笑。
“也不会做太久了。”
“嗯？”对于范昕瑞要问的事儿，张逸夫还真当认真听。
“我……”华长青握着杯子，手微微发抖，“我……”
“卢伟非要这么过分么？”张逸夫所说的卢伟，正是珅自的老板。
“当然，明明已经看到未来了，为什么不去创造未来？”华长青也跟着笑道，“你呢，有什么安排，继续在机关做么？”
常江一个人不够，远远不够，自己必须亲自参与，不能再耽误了。
张逸夫不禁唏嘘，从始至终，光有技术都是不够的，偏偏，华长青不仅有技术还有这么大的野心。
可不可以，张逸夫其实也不知道，他只是路过随意撒了勺鸡汤罢了，他匆匆出门是去赴约，一位老朋友要走了，临行前小聚一下。
“也不是他的问题，我现在明白了。”华长青伸出右手比划道，“很多东西，必须牢牢攥在手里，换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尽量按照规矩走罢了。”
“说大话么？反正你将来肯定得给我打工。”
“也对，北漠自动化没多久就要招标了，你再留在北漠，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啊。”华长青感叹道，“非要说的话，你也算个君子了。”
张逸夫也不愿再聊这方面的事情，只吃了口菜问道：“回去有什么安排么？”
“呵呵。”文天明挠头傻笑，“真是快啊，最开始我到火车站接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我也只不过是外省电厂的小办事员，想不到能有今天。”
“我这么给你面子，你就这么诅咒我？”张逸夫笑着碰杯。
自己比他高明在哪里了么？无非就是在后面的世界生存过，经验稍微丰富一些，知道所有口号都是反着的，喊“实事求是”就是因为现在已经完全是非颠倒了，喊几荣几耻就是因为大家已经完全不知荣辱了，而“劳动致富”，无疑是其中最为讽刺的一个，一心劳动只够温饱，但离发财还远。
华长青始终是一个亢奋的实践者，回国之初，起点极高，有司长之冕，有美国大公司总工的光环，然而他总是举步维艰，找不到合适的节奏，通过积累，他得以脱离体制，自行其道，依然尖锐勇敢，一心向前。
“怎么又来？”
“不不你错了，是你，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你拿着吧。”张逸夫叹了口气。
“卢伟是不是混蛋我不知道，但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吧。”张逸夫上前握住华长青的手，“安心的走吧，赢家不可能是他。”
张逸夫一看封面就知道，是自己当年刻意透露给他的文档。
“嗯……”张逸夫很快回话道，“许国峰要换走你，是因为你在蓟京这边负责的工作有限，有你没你都可以，换走你，我想帮你说话，也不方便说。你试着去努力，成为一个独当一面，不可替代的人，那样谁要是再想动你，就要掂量掂量了。”
“今年太忙，明年再回去看看。”
“那身份也变了，你是北漠发电公司的总经理了，是管电厂的领导了，再回去得叫视察工作”
“哈哈。”张逸夫大笑着指了指资料道，“回去以后，还会坚持这个么？”
“你也知道自己爱说大话啊？”
听华长青说了好久后，张逸夫才叹道：“其实国内，还是可以做下去的，珅圳的环境也许你更喜欢。”
“就没有一点不甘么？”张逸夫放下杯子叹道。
英雄之间到底是相惜还是相嫉，这滋味也只有他们二人自己能清楚。
“那该……”
“哈哈！”
“卢伟那个人，很厉害，比你懂这里的规矩。”华长青摇头道，“不管我服不服，我都被踢走了。”
“你看，你人人喊打是有理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