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保？怎么和自动化连在一起？”常思平一头雾水。
也许电厂、电网自动化这个课题对于目前的恒电来说还太大了，但微机保护，绝对是一个靠谱的方向，他很清楚，二十年后电厂、电网使用的继电保护装置100都是微机保护。
“小田切，这样一套微机保护装置，市场价格大概在多少？”张逸夫掩饰着心中的贪婪问道。
其实他完全想错方向了，真正的算法专家，程序猿大人，就在他身边站着。
“怎么拿，电厂凭什么答应？我送过去还是向晓菲送过去。”
而这算法，正是自动化的重要方向，也是常江的专业方向。
这绝非破坏纪律的事情，相反是国家支持的事情。张逸夫那话没错，为了系统的繁荣富强，国家层面上非常鼓励这样的创新与试验，非常希望在技术上，产品上有所突破，只是这件事到了基层以后，由于费力不讨好，想要确实实施，无疑要做足了电厂、省局方面的工作。
张逸夫自己也没想到，困扰已久的发展方向，竟然在三菱电机的展厅中得出了解答，旁边小田切还在煞有其事地鼓吹产品，张逸夫正好把这些台词都记下了，用于今后的宣传语。
“好办是好办。”常思平转念道，“但我是要负责的，绝对不会为了个人利益去推广不靠谱的产品，这个想法很好，但我丑话说前头，质量不过关，电科院不过检，我不可能推荐的。”
“好么！”常思平真的哑口无言了，无奈摇了摇头，“当了干部就是不一样，都是算计！年纪轻轻就把我算计进去了！”
“那好，这一面屏柜，就是一系列二进制的判断，你看。”张逸夫顺着那个脉络比划道，“你就想象，这些盒子不是盒子，而是代表‘0’或者‘1’，这一面墙十几个盒子，接收到电力参数后，判断0或者1，最后再出口，给出0或者1，‘0’即是正常，不操作，‘1’就是出现问题了，要跳闸，这就是继保了。”
“这怎么可能？这么关键的设备，要经过安全运行检验的，不然谁会买？”常思平摇头道，“三菱这个产品，可以拿出之前的运行数据来，有理有据才能卖的出去。”
张逸夫听得简直想笑，现在这玩意儿绝对是高精尖，卖百万说得过去，但将来这东西就是一个白菜价，十万搞定。
小田切不做停留，又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有现代感的屏柜前，屏柜里面嵌着的与其说是盒子，不如说是横向摆放的小箱子，大概是电脑主机大小，还有一面小显示屏。
眼前的微机保护算法，对张逸夫来说完全是上一个世纪的古董，在未来的大发展中，后人早已总结出更精密复杂让人头炸的算法与逻辑。
可现在老常往这儿一杵，几乎什么工作都不需要了，一个电话完事儿。
“就这样？”
“你们可没这个资历，得我联系学生！”常思平美美笑道。
“我？怎么说？”
“触类旁通么！”张逸夫笑道，“这个事刚好可以与后面常江和陈延睿的项目连在一起，因为是基础硬件，少不了你把关。”
待小田切推销累了去陪别人了，常思平才回过头来说道：“逸夫啊，这个方向确实可以尝试，但我真的帮不上太多，专业相差太大了，常江更合适一些。”
“别啊，这事儿的关键就在您老了！”张逸夫颇为亢奋地笑道。
“大概了解了。”常思平点头沉思，而后指着小盒子道，“这里面，很有学问吧？”
集成电路型继电保护，是比晶体管更新一代的产品，看上去体积小一些，显示灯与压板数量都更多一些，说白了就是将那一面屏柜上的多个盒子进行了集中，用电路来代替那十几个盒子的晶体管来判断0或者1。
正聊着，小田切见这二人在继保装置前停留许久，也跟着凑了过来：“二位，这是上一代的晶体管继电保护，如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旁边的集成电路保护，以及最为先进的微机保护。”
常思平这话也算一语双关了，他所说的也许并不仅仅是微机保护这件事。
“可以尝试一下。”
这差距并不是简单的十倍，算上货币贬值通货膨胀什么的，利润差距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这样。”张逸夫补充道，“这面屏柜，就是一个电力设备的继保，每时每刻坐着0或者1的判断，一旦传来的电力信号产生波动，他们都会判断是不是本设备出现问题，不是本设备的问题就不操作，是本设备的问题就拉了本设备。很多个这样的继保装置，组成了一座电厂的继电保护，任何一个点出现问题，那个点都会立刻报警、跳闸，其它的地方则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