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精坏精坏的。”秦玥已经不知道怎么描述张逸夫了,“是不是我老请退休的老专家,将来我退休了,成了老专家了,别人也会请我?”
而现在,正好有了一个老愤青的发挥舞台,由于设备材料比较基础,清一色的国货,老邹你一定要用最尖酸刻薄的眼光来考验他们,不要抱有任何同情!
这不正是张逸夫想要的势头?
大家见老邹自嘲,又纷纷笑了起来,气氛相当融洽。
“电厂建设方面老邹是绝对权威,他都出面了,你就放心吧。”
“嗨……就看不下去你这么清闲。”
秦玥点了点头,现在想这些貌似还太远,她又细细品了一下名单后才惊问道:“没有你和贾天芸么?”
“嗯,要做个标杆给人看么。”张逸夫笑道,“外人也都知道,这些专家都是硬骨头,就算我想搞小动作,他们也不会给面子,想说闲话的人,嘴也被堵住了,专家的威望在那里,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咱们特别的轻松,苦活儿都让他们乐呵呵的干了。”
由于并没有找什么机构搞成套的招标,这次纯粹是自己在做,秦玥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主持人兼唱标人。虽然她对自己的外形气场还是很有自信的,但自从中学班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主持这么严肃宏大的会议,她也是化了淡妆,愣找了身长裙穿上,搞得涂脂抹粉的。
理所应当地,其组长得是最德高望重的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邹世亮,人称老邹。在去年的全国安全大会上,就九滩自动化事故问题,这位老专家不遗余力地表达了自己对进口产品的抵触,与华长青针锋相对,给人一种老愤青的感觉。可当时张逸夫就看明白了,其实这位老邹不一定就是错的,只是由于经历原因,看问题极端一些,容易将外国产品一棒子打死,以国家为立场来看,这想法也不一定就是错的,只是他发表言论没赶上好时候,没参透当时主持会议者穆志恒的态度。
大家这臭脚互相捧,简直不亦乐乎。
张逸夫连忙介绍道:“几位,这是我们贾天芸处长;贾处长,这是此次评标组的专家,邹世亮……”
张逸夫走到主席台一看,原来贾天芸的位置直接被她换了个桌牌,生产处处长被换了上去,准确地说是副处长,必须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人,原先的他也不敢有存在感。
介绍过后,贾天芸主动笑着上前握手:“几位专家的名字我也是如雷贯耳,经常听人提起,这次能合作是我的荣幸。”
“是好领导,是好领导。”张逸夫勉强应了一下,而后说道,“马上开标了,咱们先上台吧,其它的事情后面说。”
忙活了一周后,开标仪式在华北局第二会议室展开,由于并非是什么大标,张逸夫几乎成为了在场的最高领导,招标方是这样,投标方可就不同了,大大小小几十家厂商的代表云集于此,场面相当热闹。
其余几位老专家也围上前来,张逸夫的名字他们之前可以没听过,但在华北局闹出的地震没人会不知道。作为退休同志,难免产生一种心理——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干一辈子啥好处都没有,你们后来的这帮孙子搞贪污腐败?我弄不死你我也骂死你!
尤其有一点好,从联系的时候,张逸夫就从没提过搞小动作的事情,没打过“招呼”,这一点十分难得。大家见老邹是组长,也知道不可能搞嘀嘀咕咕的事了,可以痛痛快快评一次标,不受任何因素干扰,这就更难得了。
捧得差不多了,张逸夫也借机说出了精神:“几位,这次咱们就是看质量,比价格,对所有厂家,不管是国营还是民营,一视同仁,不管大厂还是小厂,就看产品,我这边先表个态,虽然华北局是招标方,是业主,但一切全权由几位根据实际评测决定,绝不干涉!”
“好!”老邹当场就叫了出来,他就等张逸夫这句话呢,“有这话,我们就放心了,评的时候也不会给人留面子,我唱黑脸也唱惯了,不差这一次!”
在张逸夫先前的计划中,参加评标者以七人为宜,但怕这些有声望的人不都肯来,因此抛了一份小20人的名单给秦玥。后来秦月一谈,顺着名单每一位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觉得评标这种事实在太有意思了,作为退休的同志好像又抓到了实权的感觉,更何况还有评审费用可拿。
“记得请我们几个老头儿,难得难得!”
所以单从屁股上的立场来说,他们就已经喜欢上张逸夫了,握手之间,不吝赞扬。
此时,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张逸夫一看表,还两三分钟就开标,她也该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贾天芸握过手后朝张逸夫小声问道:“我坐哪?”
这会儿,这位也像边缘的牛大猛一样,被抬到了风口浪尖,匆匆入场后,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座位竟然坐在主席台正中央,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他赶紧找张逸夫来说,张逸夫无奈:“凑合坐吧,闭一会眼睛就过去了……”
“其实就节能方面的技术,小张你才是专家才对。”
“换一下就是。”贾天芸一乐,径自走上了主席台拿起了自己的桌牌,在下面随便找了个桌牌换了,而后自顾自坐到了下面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