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为什么上面会有夏雪，一个小调度员而已！
“是我们牛厂长和段总给的机会。”张逸夫连忙微笑着退后一步，依然让两位领导站在前面。
这个点儿，接待时间已过，来报到的参会人员人已经不多了，郑道行也不十分忙，见张逸夫折返回来，可乐坏了他。
柜台前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招待所的制服，很明显是宾馆的人，而男的西装革履，精神利落，想必是部里派来专门迎接的人。
“不是所有的调度员。”牛大猛拍了拍张逸夫的肩膀笑道，“这个丫头，很出名的，他们调度局的局长，对她可是赞不绝口，外加表现突出，值得收一份钢笔。”
郑道行仿佛看出了他的小算盘，立刻低声道：“我觉得吧，这种机会挺难得的，业内同行交流交流，而且这次来的都是领导，你跟着你们厂长四处走走，还是有好处的。”
由于张逸夫轻车熟路，原本坐火车赶往蓟京的计划变成驾车，此番冀北电厂排出的阵容是牛大猛、段有为以及张逸夫，这一路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三位少不了交流沟通，实际上这正是给领导开车的乐趣，正所谓日久生情，你天天在领导眼前晃悠两个小时，只要你别太蠢，今后什么事都好办了。
就这样一路谈笑风生，谈谈达标，说说技术，约莫晚饭时分，车子已经停在了距离电力部大楼不远的招待所门口。
此番冀北三人都是轻装上阵，只有随身公文包而已，很快便安置下来。
“……同学吧。”张逸夫无奈摇了摇头，“给同学送礼，有点难堪。”
“明白，有困难我就找您。”张逸夫笑道。
出差的感觉，是很诡异的，尤其是跟老段住在一个房间。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我听出来了，这是损我呢！”
“恩，及时提。”
牛大猛有太多时间干这件事了，但偏偏现在才做，想是为了避开老段了，至于这钱是干什么用的，张逸夫心下已经十分清楚。
老子要给那家伙送礼？！
这种事，牛大猛自然不方便亲自做，若是副厂长老徐来，八成是他做，可这段有为坚持来，老段又是个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人，任务自然落到了张逸夫肩上。
郑道行闻言惊道：“原来您就是牛厂长啊，久仰，久仰，我刚好有个同班同学在冀北。”
“得……”郑道行无奈摇了摇头，“我看这样，你啊，过去找你们厂长问问，有没有什么安排，没安排的话你就说你回趟家，看他态度，他要是愿意介绍你跟圈里人认识，肯定就留你了，他如果自己有私事，肯定就放你了。”
可从张逸夫的表情来看，他有自信把这30支钢笔通通送出。
“厂长……”张逸夫不得不指着夏雪的名字道，“我多句嘴，咱们连调度员都送？”
人脉这东西，潜移默化起作用的地方还很多，果然是要多多积累了。
随后，郑道行领着三人到柜台前，核对名单、登记过后，由宾馆人员领着三人入住。由于房间紧张，一个电厂的队伍只能分到两个房间，厂长单独、其余两个人共处一室。
张逸夫接手一掂，立刻什么都懂了。
由于要迎接全国不少电厂的一二把手前来参会，这座称得上高规格的宾馆门口早已拉起了横幅，欢迎全国电厂领导前来参会。当冀北三人组走进招待所大堂后，也很快找到了专门负责迎接的柜台。
“哈哈哈哈哈！”牛大猛闻言大笑不止，疑虑一扫而空，“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有困难，夏雪这支我找机会。”
张逸夫也是满心狐疑，什么叫开个小会，要商量什么问题么？这种走过场的会议，很难想象要商量什么问题……
“嗯，说的是啊。”张逸夫对此深以为然，在圈子内混的第一步，首先是脸熟，让大家都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物，“可我不好这么缠着厂长，他没准有私事呢？另外那个总工，我估计他除了开会吃饭，是不打算出门了。”
二人送走前面下榻的领导后，上前迎接冀北这三人。
送礼落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混个脸熟，倒是桩美事，新人从头做起，都要从送人礼开始混，才能混到收别人礼。
这也正是张逸夫的高明之处，要技术有技术，要猥琐有猥琐。
就这么轻松愉快。
段有为只能点头。
张逸夫笑着答道：“没讨好，就是实力太强了，领导不叫我都不合适。”
这可是厂子里一二把手，至少是中层骨干才能参加的会议，怎么你丫也混过来了？
西装革履的青年微笑着上前，一眼便分辨出了谁是老大，热情迎接道：“您好，我是办公厅的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