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天落不会有事吧?”一名眉目间带着浓浓焦急的中|年|美|妇对着床前站着的独腿的炎战轻呼道。
“四长老,就让我略尽微薄之力,来为您疗伤吧!”炎覃轻声说道,眼中的冷芒迸射,右手带着让空气扭曲的红光向老人后背按去。
“够了,又是我天灵族!又是你口中所谓的大局,三十年前这样,三十年后还是一样,你对得起桂香,对得起已故去的桂天老爷子吗!难道你的心都让贪婪的红眼禺猴给吃了,我真是瞎了眼,当年将桂香让给了你这样一个薄情寡意,千刀万剐的懦弱之徒!”
也不看炎天落受伤与否,炎覃快步向着老人盘膝的位置走去。
“啊,四长老您老人家终于好了,可让侄孙两人着实担心了一场。”炎覃闻言和炎青忙向着炎战双手抱肩,弯腰行了一礼欣喜道。
“收起来吧,小子,”却是盘坐在一旁的炎战收起了护身罡气,清醒过来,刚刚他虽然处于疗伤状态之中,不过对于周身的事物还是有一定的感知的,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话,对于发生的事大致的也了解了不少。
不远处,一名中年汉子背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双脚在树枝上连踏几脚,借着反弹之力向着场中射来,嘭的一声,中年汉子双脚着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脚下的地面被他踩出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天灵族山谷,黄昏渐渐过去,山谷里炊烟袅袅升起,让天空仿佛笼上了一层阴霾,朦胧得看不清楚。
“是——”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在妻子催促的目光中,转身出了木楼。
破——
一道沉闷的声响过后,凛冽的气浪向着四周的空地扩散而去。
“你接好了,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如今烈火拳的造诣,烈火焚原!”大喝一声,炎月天抢先出手,右手握拳,右臂瞬间爆射出耀眼的红芒,一层宛若实质的红白相间的真气将整个拳头包裹其中,拳势如惊涛破海,又好像狂风倒卷,强龙出洞,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势笼罩了炎战全身的方位。
依旧是之前的峭壁上,陆清眼中精芒流转,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而炎覃显然不愧是部落年轻一代的骄楚,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境界都比炎青要高出了不止一筹,见到炎天落击向小腹一拳,微微的惊讶之余,发出一声嗤笑,左掌下切,轻松地架住了炎天落的拳头,既而掌心红光一吐,炎天落只感觉拳面一股炽热伴随着一道无可抵御大力瞬间反袭而来,惨呼一声向后倒飞出数尺跌落在地。
“可恶——”低声咒骂一声,炎覃左脚点地,身体飞速地向后移动了数尺,只见长箭迅速地穿过他刚刚的位置,噗的刺穿了不远处的一棵一人合抱的桂树。
“二长老爷爷!”炎天落惊呼一声,只见来者一身族内少有的火鸠翎羽织就的宽大长袍,八尺高的身形在就算在天灵族内也是少有的,一头火红的长发,连带胡须也是火红一片,显然是一身火行真气登峰造极,外显于身,一双摄人心神的大眼此时冒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正是天灵族五大长老之一,二长老炎月天,不过令人诧异的是,他的右腿处也是空荡荡的一片,手中拄着一根赤金铁杵,每走一步,地上都要被那铁杵球形的一端砸出一个近三寸深的印记,怕不是有近百斤重。
“那爹——”
握着拐杖右手紧了紧,炎战身上出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随即又平复下来,“炎月天,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我不希望它衍变成我两脉人的夙仇,你要为我天灵族着想,现在族内表面平静,其实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
“我的确是一个懦弱之徒,我的确是个懦弱之徒啊——”炎战仰首大叫道,脸上说不出的凄凉,又突然转过身去,满脸狰狞地望着面前的炎月天:“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族内的长老,族里有九百多族人要吃饭,要生存,当年的情况你敢说你不清楚,那可是九百多的族民啊!九百多条人命!九百多条啊!”
“难道人人都每天想着去伤害别人吗?那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炎天落不解地问道。
“啊——,哥哥!”只见原本伏在中年身上的小女孩惊呼一声,快速地跳下来,向着炎天落的方向跑去。
“我知道,”炎战闻言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好一个炎覃,好算计,如果当时真以他远不够境界的火行真气助我疗伤,我怕不是要立即真气倒流,经脉尽断,不死也残废,而他最多是一个修炼日浅,所学不多,救人心切,被罚面壁几年,哼!我就不信在月天老不死的调|教下,号称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他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炎覃,根本无法与上代的步飞天相比!”
旁边的炎覃惊呼一声,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炎天落脚下不停,左脚一撑,向左边快速窜出两步,左手一样握拳,只是手臂上肉块起伏明显要比之前弱了三分,显然半边身子的麻木让他的聚力也受到了影响,拳头破空的声响分明大不如前。
“好,这恐怕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炎战平静地望着炎月天道。
“放心吧,天落不会有事的,只是全身筋骨受了震荡,脱力而已,休息一夜就没事了,”老人单手抱起小女孩柔声道,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朝床上炎天落红肿的左手看了看,对着一直站在妇人旁沉默不语的炎山道:“山儿,你呆会儿去山上桂林那几棵百年桂木上采两颗桂实,回来让青玉捻碎了敷在天落手上,炎阳真气没有桂实恐怕难以很快恢复。”
“无了拳?大半个月前我就听人说你要教炎天落一种拳法,你也不避讳,有族内子弟看过,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藏私,不过就我了解来说却是一门招式普通的人阶拳法,甚至许多招式都与基本拳路相似,怕是连人阶都只是勉强达到,如果这就是你三十年来琢磨出来的凭仗——”
“孩子啊,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了解,这恩恩怨怨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炎战感叹一句,而后郑重其事地抓着炎天落的肩膀说道:“天落,你要记住,人无害虎意,但虎有伤人心,想要确保不被别人伤害,就要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亲近的人。”
嘭——
“炎青——”
神情淡漠,炎战右手一挥,一股柔和的真气将炎天落卷起,落到离两人足有三丈远的一棵高大的桂树旁。
“喝——”两人即刻相遇,炎战单腿支地,身体奇异地向左边一荡,恰好躲过了炎月天迅猛的一击,右臂向后一曲,弯成圆弧状。
“炎月天,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当年的事,你以为我不痛苦吗?这三十年来的日日夜夜,我每天每夜都在不停的修炼,为的就是能够从那三个畜生手里救出桂香。”炎战眼中此时蕴含的寒芒虽然不是对着炎天落,却让他有种寒冬提前来临的感觉,空气中弥漫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当然,这世界上也有许多善良的人,但你能保证你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是和善之辈,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你是我炎战的孙子,不可避免的,你将来必定会被卷入族内权势的斗争中,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热衷于这些,但更好的食物,穿着,地位和心法的分配无疑是吸引人的,肯定会有人愿意去争取,而有人争取就会有斗争。”
“那这瓶————”
无数飞鸟从林中惊起,嘈杂的鸣叫伴随着凌乱的扑翅声让原本平静的招摇山显得喧闹起来,炎天落忍不住捂住耳朵退后几步,扎起树形桩,凝神静气,防止被音波趁虚而入,伤害心神。
不远处,陆清眼中神光闪动,魂识运转,将炎战的动作全部印入了脑海中。
“那就是说我现在要努力的修炼才对,等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炎天落若有所思地望着炎战说道。
“我知道,”炎山说完满脸慈爱地看了看依旧昏睡的儿子,既而眼中精光一闪,“爹,今天——”
“有娘用桂实外敷,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完全恢复了,”炎天落望着面前的炎战说道,随即迟疑了一下,“爷爷,为什么二长老爷爷要那么敌视我们呢?和平相处难道不好吗?我好害怕那天的事会再发生。”
天道图!
身体被一股无比凝练的大力冲撞出去,双脚着地,又禁不住连退四步方稳住身形,炎月天不由骇然地望着炎战的身影,而炎战则是左腿一侧,身体倾斜快速地划了个圆,便将炎月天铁杵上的大力卸到一旁。
“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看着吧——”不知何时,炎青已经恢复过来,两只手将炎天落的双肩固定住,咬牙阴声道。
“那你就接好了!”炎月天眉头一挑,身上骤然腾起一股火热的狂暴气势,噗的一声,身上火鸠翎羽织就的长袍瞬间四分五裂,飞散开去,露出一身毫不输于精壮汉子的肌肉,上面红色的光晕流转,真气透体而出,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足有尺厚的护身罡气,暴烈的热浪顿时铺天盖地地朝着炎战扑去。
也不否认,炎月天道:“不错,当年老祖过世时,享年四百九十岁,曾在九炎洞传下天道图,我五大长老,十九名护法包括族中所有达到三重天识神境界的族人当时都在场,别人我不知道,但你炎战不可否认,天资悟性在当时冠绝众人,从你当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所领悟,后来我进九炎洞闭关悟武时也常发现你对着那天道图发呆,果不其然,此后十年,你更是以惊人的速度从四重天的先天中期晋升到了先天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以开辟紫府,凝结武魂,要不是那场变故,恐怕你如今成就那武魂位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的,四长老。”不知为何,炎覃从炎战那平静的目光中总感觉到一份森寒,仿佛千年寒潭一般波澜不惊,却又寒意袭人,让他不由得将炎阳真气快速地运转了几遍,却发现那股寒意依旧如影随形,怎么甩都甩不掉。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