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管大人,不好了。”领头的两名镇卫当即向着陆清两人跑来,神色焦急。
而颜如玉则将目光转到了最左边的最后一名中年身上,语气冰冷:“今日是我陆家族内事务,许家主你还请离开回避的好。”
而解决完三个杀榜剑者后,陆清一行人又起身继续上路,终于在月上中天之前赶回了朝阳镇。
“好像还有少镇主。”
“哪里走!”前面的陆清目光如炬,一眼看穿了两人的动作,右脚猛一踏地面,坚硬的麻石地顿时裂开,众人只感到身子一震,既而看到陆清有如一只扑食的大鹰,横空跨过三丈的距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挥手向后一甩,那人措不及防下只感到天地乱转,随即扑通一声栽倒在府前的空地上。
而此刻显然不是母子叙旧的时刻,就在颜如玉扶住陆清的一刻,许定书和陆穹也终于因为自己的女儿身死,爱子重伤而彻底咆哮起来:“我要你们死——”两人同时颜态尽失。
“这个就不劳夫人费心了,如今我女儿许芸许配给陆穹家主长子陆天近,也算是半个陆家人,如此关系到我朝阳镇日后昌盛的大事我又怎能置身事外。”中年神色镇定,语气不乱地答道,而一边的两名家主则同时颔首点头。
自从半年前陆云逝去后,紫霞宗追加封赏,陆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相应的,原本只是陆家日常总管的易老,如今也成为了整个朝阳镇的镇管,无论坊市,来往商贾,宗民是非等等的日常管理裁决都被颜如玉交给了他。
寒冬的朝阳镇,夜晚的坊市并不热闹,只有一些酒楼依旧开着,里面偶尔传出觥筹交错的声音,还有小二上菜时高昂的喝叫。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陆清有些感慨,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吧,此刻回到朝阳镇,心中忍不住有种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时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迫切想要见到母亲的感觉。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陆尽三人背后的娇媚少女仿佛不耐烦了一般,拉着旁边青年的手跨出人群,伸手指着颜如玉骂道:“你这个婆娘好烦人,不过是个克死丈夫的寡妇而已,我们替你经营陆家那是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居然如此不识好歹,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将家主令锤交出来,说不定我们看在你们娘儿俩孤苦伶仃的份上,还能再为你续一夫婿。”
一路疾行,穿过大街小巷,直接从近道走,中央的陆府很快地就到了,还是那一座古朴的青石宅院,此时门前堵上了许多人,陆清看得清楚,有许多都是他们陆家在坊市买卖的人,其中有五家剑器店的驻店铸剑师,三家矿石店的评鉴师,甚至还有两家酒楼的账房掌柜的,无一例外,都是他陆家多年来悉心培养的,感恩陆家的情义,都十分本分,这次也不例外,闻到陆府被外人进入,都赶来想要帮忙,却被四名陌生的背剑下人堵在门口,一时间群情激愤,却又不得而入。
“陆尽兄所言极是,还请夫人将陆家交由我等打理,且夫人虽然是剑客高手,但毕竟是一介女流,许多事情并不能亲自处理。还是交给我等,我等定不负祖上威名,将陆家治理得更加繁荣昌盛。”站在左边的另一名中年棉露微笑,一脸诚恳地道,不过一双眸子却不时地在其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徘徊。显然这开口的两人就是今日前来的两旁系家主。
如中败絮一般,青年剑上的附着的剑气瞬间破碎,那只是普通的加了些许精铁的长剑悲鸣一声便应声而断,而炼心剑的庞大剑身则毫不留情地砸在两人身上。
“我看谁敢动手!”此时易老苍老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一行人包括迅速感到的两队镇卫总共三十余人涌入了宽阔的大院,两方人迅速对峙起来。
眼中一片血色寒冷,许定书怒极反笑:“好你个黄口小儿,今日杀我爱女,不叫你血溅当场,我枉为人父!”说完一把拔出身后的一柄淡红色湛亮的四尺长剑,上面阵阵的火气弥漫。
一剑之下,陆清当场斩杀了这名跋扈的少女,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过经历生死后的他心志坚定,却是无法影响到他的心神念头,握剑的手坚定不移。
炼心剑一指许定书,陆清大声道:“许定书,你勾结外贼,乱我朝阳镇,且养女不教,但念你有血肉之亲,来吧,我给你复仇的机会!”说完陆清身上涌起一阵昂然的气势,身上衣衫猎猎,炼心剑剑尖指向许定书,却是发出了生死的挑战。
这一喊顿时将众人的目光转到背后,倒是有大半的目光集中到了陆清身上,没有其它,就是他背后的炼心剑实在是太显眼了,庞大的剑身想要人不去注意都难,而显然,陆清以后就是朝阳镇的镇守了,虽然这要等到陆清成年加冠后,不过他们这些陆家的老人都是看着陆清长大的,对于这个为人正气,饱读古籍的陆家少主是很有好感的,心中都有着很大的拥戴,而对于这两家突然归来的旁支家族却是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有人比他们出手更快。
在镇口遣散了四名山夫,易老与陆清径直向陆府走去。一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例行的镇卫腰跨着宽刃的锋利长剑,顶着寒风在大街小巷巡视着,如今朝阳镇的供奉已经完全划给了陆家,所以说现在的朝阳镇镇守就是陆清,真正的即位则要等到他十六岁成年加冠后,现在则是他母亲颜如玉打理着。
“你们跟我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我和少主!”易老招呼一队人跟上,而陆清则阴沉着一张脸在前面走着,他朝阳镇陆家世代以铸剑为生,并不重武力,所以并没有培植什么家族剑者,平日里只是掌握着朝阳镇的三队镇卫,却也没有人敢于欺侮,如今三家人联合进入他陆府,而府中如今只有他娘颜如玉和十来个侍女下人,另外还有几个负责日常安全的剑侍阶镇卫罢了,这如何不让陆清心中窝火,当是欺我陆家无人吗!
易老与陆清脸色同时一变,难道母亲那里出事了,陆清心中一急,如今他心里最惦记的就是母亲颜如玉了,这是他如今唯一的至亲了,上前一步抓住为首镇卫的肩膀,陆清面色阴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电光火石间,陆尽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倒飞回来,伸手一把抓住,青年还好,已经成功筑基聚元的他虽然被陆清破掉剑气砸伤肉身,但是经历了剑奴的练筋骨,成年之后浑身的肉体也比一般的壮汉强大不少,所以在陆清这一剑差不多有三百斤的大力下,只是断了七八肋骨,只要细心调养半年,还是能够恢复的。
也许是陆清背后的炼心剑太过显眼了,这队巡视的十人镇卫的领头两人第一眼便发现了两人。
此时有人看到陆清一行忙高喊道:“大家快让开,易镇管与少主回来了。”
此话一出可谓是石破天惊,两方原本还是言语机巧的话题一下子被撕破开来。
现在看来两人都到了剑元境,不过在陆清神识中并没有颜如玉剑客中天位的气息强大,反而弱了许多,显然还停留在剑客小天位,但是他们身后的那十个隐隐形成阵势的手下却让陆清一惊,他们的修为极其统一,都是剑者小天位,显然是特别组成的,陆清见识过两次剑阵的威势,心下有些忌惮起来,他这边除了自己和母亲之外,就只有包括易老在内的四名小天位剑者,其中另外的三名是三队镇卫的伍长,实力差距不小。
冷笑一声,颜如玉紧盯着三人:“貌似三位忘了,我还有个儿子陆清,他是宗主大人钦定的下任陆家家主,宗门护法,难道你们想要篡位不成!”说到这里颜如玉声音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剑客的凛然气势占据了陆府主位,直直地向着三人压去。
却是陆清等人刚好赶到大院,恰好听到了少女几乎可以说是不堪入耳的说辞,紫霞宗地域虽然不忌男子取妻,但也至多三个,而女子更是只能从一而终,不然就会被别人视为不忠的浪荡|女子,而这少女这番话不但说破禁忌,大辱其母,更是辱及先父,这如何不让陆清怒火中烧。
不过陆清的这一剑又怎是如此好接,四年来习练大衍三十六锤,早已将他的筋骨皮肉膜锻炼得坚韧无比,特别是最近半年在明月潭练剑,每次结束都会借着瀑布的强大冲力,用炼心剑劈砸出的一柄六十斤重的石锤演练一番大衍三十六锤,是以如今的他如果说半年前双臂有一般成年壮汉的百十来斤的气力,这半年来他身体急速增长,进入了成年前的高峰时期,气力迅速增长,现在差不多都已经有了两三百斤的大力,炼心剑在他手中就好像普通人抓了一柄黑铁细剑一样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