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子领着她出了坤宁宫：“乔大人慢走，奴才不送了。”
“微臣乔彦，参见娘娘。”如玉低着头，进门先叩头行礼。
“走啊……”见她没有跟上来，小海子回过头催促。
他孤身在京，身边没个人照顾，多半忽略了。
“太医，太医……”尖锐的嗓子伴着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娘娘饶命，侄儿不敢了……”孙逐流抱头鼠蹿，坤宁宫里笑闹声一片。
“呃？”事情急转直下，如玉不禁愣在当场。
“啊？”钱铮友怔住。
“下去吧，本宫也乏了。”
“叫他进来。”从锦帘内传出一道温婉的女声。
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钱大人医术比下官高明十倍……”
“奴才给钱大人请安……”小海子朝他行了一礼，眼睛却望着如玉：“娘娘不太舒服……”
如玉下意识地抬头，却见门扉上一块黑底描金的匾额，赦然写着“坤宁宫”三个大字。
“玉秀姐姐，乔太医来了。”小海子停在园中，朝站在廊下的宫女行了一礼，指着如玉笑道。
如玉面上一红，低声答：“不是买的，是……舍妹亲手绣的。”
“我知道，”小海子打断她，一双眼睛不停地在如玉身上绕：“可我们娘娘说了，就想让乔太医治。”
李皇后斜躺在锦榻之上，身后站着两名宫女，正在替她揉着肩膀，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起来说话。”
“哦。”如玉提了药箱，垂着头跟在小海子的身后出了门，一路穿廊过榭，很快来到一处宫墙外。
玉秀看一眼如玉：“大人，请随奴婢来。”
“小海子，你怎么来了？”钱铮友认出来人，眼中满是惊讶。
细一回想，早餐桌上确实有元宵，而且不止一个品种！原来今天竟是元宵节，难怪他一大早就跑来烦她……
希望这些银子可以帮到她，不再整日愁眉不展！
“呃？”如玉愣了一下，道：“微臣不知娘娘口味，恐怕……”
为庆边关平定，四海升平，皇帝大赦天下，自正月初十日起，到十七，设灯市七天，与民同乐。
“辛苦了。”李皇后将单子放下，淡淡地道：“玉秀，看赏。”
孙逐流笑嘻嘻地从里间踱了出来，远远地就作了一揖：“多谢娘娘。”
“元宵？”
逐流心高气傲，行事从来都只凭兴趣，不管别人感受，几曾这般设身处地地替人考虑过？
“是。”如玉应了一声，趋前两步，把药箱置于锦凳之上，拿出软枕，恭敬地道：“请借娘娘玉腕一观。”
“是……”玉秀早有准备，拿出一个红包笑盈盈地递了过来。
“看不出来……”李皇后拿起药膳单子扫了一眼，抬起眼来看她：“乔爱卿年纪轻轻，对药膳倒颇有研究。”
说到膳食，御膳房庖长才是专家，哪里轮到她多嘴？
钱铮友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猜到是这样，一年一次，就算是应应景，也应该吃一碗。”
“无妨，”李皇后摇了摇手：“就按卿家的喜好，随意推荐几样就是。”
如玉欠着身，在凳上坐下，伸指搭上她的脉门，凝神细诊了一回，不觉蹙起了眉尖。
坤宁宫中，李皇后见如玉离去，轻叱一声：“还不出来？”
如玉滴汗：“臣惭愧。”
宫女接过她手中软枕，轻轻搁在桌上，李皇后并不把手放在枕上，却瞧着那只软枕：“这图样倒挺别致，哪买的？”
李皇后嗔道：“没见过你这种，上赶着给人送银子，还不肯露面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