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被他笑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只得别开目光强调:“总之,我不准你动如兰一根寒毛!”
颜如玉!
“这个,就要看她的表现了。”花满城不肯正面答复,一指点了她的睡穴:“而且,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点。”
车声辚辚,马车轻快地驶过,锦帘微掀之处,人影闪动,抄起如玉,转瞬遁入马车远去。
原来,一直弥漫在胸口的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就叫做心疼。
如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已被一双铁臂拥进了坚硬的胸膛,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如兰本性其实不坏,只是这些年被二娘惯得刁蛮任性,家境殷实又无其他兄弟姐妹;她性子本就温和,不喜与人争执;再加上如兰年纪尚小,未经过挫折,哪里懂得体恤他人?
这种被他鄙夷,为他所不屑,甚至唾弃的感情,竟然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虽然,想到她对如玉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就算杀她一百次也不够!但,谁让她是如玉的亲妹妹呢?再无礼傲慢,没心没肺,他也只能忍。
孙逐流茫然而无措地呆立着,如玉带着压抑而悲伤的啜泣声,隔着一道短短的围墙,清晰地传入耳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早知真相如此残酷,他就不该鼓动三叔连哄带骗,把她弄进靖边王府!
本来只是担心她,才会找个借口跟出来。没想到追出来后,却看到如兰气冲冲地跟在她的身后。
如玉哪里肯信?又气又急,拼命瞪大了眼睛瞪着他。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一直以来,他固执地纠缠着她,不肯放过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对她的渴望。
小巷内外,一墙之隔,如玉泪流满面,孙逐流失魂落魄。
待得孙逐流察觉不对,情急之下跃上墙头观望时,巷内早已是芳踪杳杳,渺无人迹。
花满城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伸手替她抹干了泪:“哭什么?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面对战争,他从来都不曾犹豫——因为他知道该如何赢得一场战役,夺回任何一座城池;然而,从来也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经营一段感情?
他既悲且喜,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
“那也不行,这是我的家事,我们姐妹自会协商处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如玉找回声音,立刻抗议。
我的事,不用你管!
花满城皱眉,随手地点了她的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先回去再说……”
她胆上长毛了,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
如玉气怒交加,偏又无力反抗,登时泪如泉涌。
你!
她若与花满城杠上,一句话不合,岂不是白白送掉小命?
“算了,”花满城认命地抚着额头:“你安心睡一觉,这件事我会处理。”
果然是人如其名,温婉安静,清雅如玉。
他手握重兵,身系数十万人的性命,从来都是恣意妄为,随心而动!他曾经以为,“忍”字永远与他无缘。不曾想,在他的生命里,居然也有必需忍耐的人和事!
不要!如玉惊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