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孙逐流哧之以鼻:“难不成别人会特地跑来你家后山挖地建坟?”
“致远,我不是这个意思……”岳弘文是个老实人,被他拿话一堵,急得冷汗直流。
“不妥,不妥……”岳清平双手连摇:“若是被他发现,一怒之下把樱桃带走怎么办?”
“恩师……”
可,岳瑾瑜的神色太严肃,孙逐流也不敢笑出声来,怕伤到他的自尊:“好吧,就算它是樱桃树好了,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竟有这等事?”贤王与岳弘文叙着旧,忽地听到这番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子由,为何你在我面前只字未提?”
所以,岳清平第一眼看到这座坟墓时,才会老泪纵横,直呼他的樱桃回来了,任凭人怎么劝也不肯离去。
“爹……”岳弘文瞥如玉一眼,急忙使了个眼色想要阻止。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岳瑾瑜叹道:“听父亲说,到明年四月,姑姑就去世整整三十年了……”
孙逐流奇道:“你何时有个姑姑?”
“岳夫子,晚辈只问一句……”所谓旁观者清,联系前因后果,再想到岳老爷子因此而病倒,楚临风已约略有了结论,只待证实:“当年,姑姑是否诈死?”
“不如派人日夜在后山把守,守株待兔!”孙逐流摩拳擦掌。
岳家虽是书香世家,瑾瑜的功夫也算不得出类拔粹,但能将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已不是普通宵小之辈。
“别怪弘文,这是老夫做的决定……”一把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岳清平老泪纵横,岳弘文泣不成声,岳瑾瑜却是一脸茫然,孙逐流是满脸震憾,如玉却是如坐针毡……
突然间发现他还有个神秘的堂兄(姐),这令他不自禁地振奋了起来。
“樱桃走了,太后天天来催,皇上又日日来门前跪求樱桃一面,老夫万般无奈,只得一狠心,造了个假坟,撒下这弥天大谎……私心里总盼着有一天,樱桃或许会带着儿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谁知……谁知,竟会一语成谶!她果然这辈子都没再踏进京城!”
说起往事,岳清平老泪里复又滴下泪来:“偏不知如何泄了风声,太后召我入宫,婉转相劝,赐了滑胎药给樱桃。致远,樱桃的心气你还不知道吗?她一怒之下,竟带着病弱的身子连夜逃了,留下书信说永远不再踏入京城,让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哎……”岳弘文狠狠瞪着岳瑾瑜,怪他口风不严,不该将家丑外扬,但这时被贤王逼着,没有办法,只得长叹一声:“致远兄,不是我要瞒你,实在是此事古怪难解,内中又有诸多隐情,不方便启齿。”
若是被那个魔王知道有人掘了他娘的坟墓,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倒不如任他来去……
“他不肯见我……”岳清平神色黯然:“否则,不会过门而不入……”
“不要!”如玉和岳瑾瑜同声惊呼。
“你不懂……”岳瑾瑜十分着急,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座坟里葬的并非我岳家人!”
原来那是樱桃树?如玉心中一动,脸白得越发厉害了。
“走,问问去……”孙逐流是个急性子,说做就做,风风火火拉了人就往回跑。
“恩师放心,今日在座各位的人品,本王都可担保……”贤王微微一笑,语气虽淡,神色却是冷厉的:“若有半字泄露,唯本王是问……”
“爷爷……”
“呃……”岳瑾瑜显然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他一问当场窒住:“这个,父亲没有说……”
“岳老爷子……”
众人纷纷起立,岳清平在家仆的扶持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所以,为江山社稷着想,至少在皇上立储之前,这个孩子,还是暂时不找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