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岳瑾瑜一怔。
贤王慢条斯理地踱了过来，身边伴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楚临风只觉眼熟，孙逐流已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礼：“恩师……”
“哈哈……”这一下，不但过往的大臣，就连赶车的车夫也不自禁地笑开了怀。
“逐流……”楚临风把马牵过来，扔过去一根缰绳，不着痕迹地替他解围：“要不要再比一场，看谁的马快？”
“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争执也是有的，致远何必计较？”岳弘文微微一笑，替孙逐流打圆场。
这一笑，多日抑郁的情绪顿时开解了不少。
“瑾瑜已然去了，想必此时已到家了。”
莫非……
橙园。
“爹是老毛病了，年年都要犯的，”岳弘文急忙摇手：“偏致远客气，每次都要亲自探望。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要办，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死小子，刚才吼什么？”贤王转而睨着孙逐流。
“还说没有？”贤王伸指，拧上他的耳朵：“还是你小子想说本王年老昏聩，听差了不成？”
“没事……”他拨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往外走。
“很甜的……”见她只拿在手上把玩，岳瑾瑜忍不住加了一句，眼中有掩不住的期待。
楚临风抬手搭上他的额：“是不是病了，怎么全没些精神？”
“不是说要回肃州？”孙逐流蹙眉：“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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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延请了太医？”贤王关心地问。
“最近很多人病了，你可小心些。”楚临风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若不舒服，早点去找乔彦，别硬撑……”
“岳老爷子病了？”楚临风吃了一惊。
这便是楚临风的周到之处。他是王爷，岳弘文却只是国子监祭酒，官阶低了几级，年纪虽长按官职却要给他见礼；他不称他为大人，只唤为夫子，却是以辈份论交，执晚辈之礼相见，岳弘文就算受了，也不算逾矩。
“临风可不是你这莽撞的性子。”贤王笑吟吟地睨他一眼：“说吧，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又有谁来提亲，惹你不高兴了？”
是了，她记得，那日花满城分明说过“橙园的桔子最甜。”
“乔大人，请……”不容她多想，岳瑾瑜在前，引着她进了门。
“谁寻你开心？”贤王白他一眼：“近日天气骤变，恩师的病倒了，叔叔正要同子由前去探视，找你去赶马车，你肯不肯？”
她本来还以为，花满城花钱买下这片庄园——事实证明，是她误会了。
岳瑾瑜伸手，摘了一只金黄的桔子在手，以袖轻轻拭去桔子上的冰霜，递到如玉的面前，神色平淡：“乔大人可要尝一个？”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桔子，岳瑾瑜淡淡地道：“岳家家规，橙园的桔子可尝不可收，任它自生自落。”
“那日不是告诉你了？家父得到消息，颜伯父一家已于半年前迁往京城，正派人四处寻找，你不记得了？”楚临风诧异地瞥他一眼。
散了朝，孙逐流垂头丧气地往殿外走。
“乔某家乡也曾种过果树，所以知道，经过霜沐过雪的果实更甜。”如玉心知说漏了嘴，神色不变，淡淡地答。
这时诸朝中大臣尚未去得很远，有许多下意识地驻足观望。
“逐流……”楚临风大步流星地追上来。
“谢谢……”如玉本想推拒，却不忍拂他之意，接过桔子在手，凉意从指尖渗了进来，直浸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