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敢死，我保证他们会和你前后脚下黄泉。”
短短的两句话，华瑶几乎是同一时间止住哭腔，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他们能不能活着回京都，或者能活好久，从来都只是你说了算。”谢焱冷冽又直白的话让华瑶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深呼吸几口气，紧接着重重叹出，眼泪又在无声夺眶而出。
尽管她在努力控制，可还是不争气地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华瑶不想自己脆弱无能让他看见，只得将头偏向一侧，以此来躲避那人的试探。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谢焱说出这句话后，沉默须臾，才嗤笑道：
“我以为你该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是自愿做案板上的鱼肉，连人都不算，还肖想要人的尊严？”
“我不是。”她不想要尊严，只想要父兄安然归来而已，可是到嘴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谢焱瞥了她一眼，将怀中一把匕首直接扔在地上，“既不是，试试这个，或许能保全你的名声，本王还能看在你是个烈女子的份上，高看你一眼。”
华瑶咬紧下唇，视线落在不远处锃亮的匕首上，心如死灰，却又没有勇气多走一步。
刚刚被那嫌弃的眼神冲昏了头脑，只想到大不了一死了之，却没想到父兄和娘，她死了倒是轻松解脱，可是他们该如何自处。
“怎么，还不想死啊？”谢焱瞧着她脸色煞白，冷声道：“既不想死，就不要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本王给过你机会了，别试着惹怒我。”
华瑶再次深深呼吸一口气。
他言辞尖锐，不过也说得对，如今自己不就是连人都不算吗？
谢焱几句话便掐住她的命脉，她慌忙将衣服整理好，起身下地，将那把匕首乖巧地奉上，喊了声：“王爷。”
谢焱不动声色将匕首接过放好，“早这样不就好了。”
她硬撑着挤出一抹笑容：“王爷，我以后不会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他们暂时便死不了。”说完背过身去，转身便往外走去。
华瑶其实还想问，不日她便能解决好弩箭的问题，到时候能不能让他们回来，可是看着他黯沉到极致的脸色时，默默地闭了嘴。
华瑶连忙跟上，出府门的时候看见悯声已经走在马车前，她识相地坐在另一侧。
悯声看了看她，道：“王爷在里面，华姑娘还是进去吧。”
华瑶想起屋内的事情，苦笑一声摇摇头：“不了，王爷喜欢清静，我还是就坐外面吧 。”
她在谢焱心中，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玩意而已，一把匕首能随时了结的路人甲罢了，悯声他们是不知道，自己心知肚明何须再往前凑。
“那哪成，今晚是北地城的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预热，虽不是正式的花灯节，但是人也是很多的，您要是在外面，这多不方便。”
这笔账华瑶还是会算的，人多和谢焱那张凌厉的脸，谁更可怕她还是清楚的，加上刚刚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她更加不想与他同在一处。
见悯声还想说什么，华瑶一个劲地摇头：“快些走吧，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等场景。”
“这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预热而已，七天后的花灯节那才是真的热闹，整夜灯火通明，华姑娘到时候看到一定会震撼。”
“进来。”
华瑶听得入神，她之前拘在闺阁，只有过节才会随着母亲出去，从未看见这样盛大的景色，不禁将刚刚的不愉快悉数忘却，可是那人的声音却又将她拉回深谭中。
她本不情愿，这声出来的时候她佯装看前面，还和悯声说道：“那边好亮啊，这些都是真的灯吗？”
悯声一脸无奈地点了点，还是提醒道：“王爷喊你进去。”
华瑶白了他一眼，认命地掀开帘子进去：“王爷，这不，我不进来，主要是担心打扰到您。”
谢焱像是没听到她口不对心的话一般，沉默不语。
华瑶见他没搭腔，讪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