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焱连看都没有看他，黑沉的眸子直接盯着跪在人群最后面的身影：“还想他们活命，就赶紧滚回来。”
这话，其他人听着或许一头雾水，可是华瑶和周季风却是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得，她认怂，刚好是她学到的新技能。
华瑶可怜巴巴地站起身，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周季风看着远去的两人，嘴角扯出一抹轻笑，这小师妹哪里还需要学什么，随便一句话就能让着千年的铁树跑在她面前来开花，这可有点意思。
一路上谢焱走得很快，华瑶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
最后在书房门口，他没说让自己进，华瑶就同悯声站在门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进来。”
悯声赶紧提醒：“王爷喊你进去，还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
华瑶整理好衣服，屏住呼吸连忙抬脚进去。
大大的案桌前，谢焱正襟危坐，“过来，研墨。”
华瑶踌躇着要不要过去，毕竟她不知道万一看到不该看到的，会不会。
“刚刚在那边不是笑得挺轻松自在的吗？怎么，本王这是龙潭虎穴，让你害怕了？”
华瑶想解释，可是刚抬眸便看见谢焱那幽深的眸子，低低喊了声：“王爷，”
“既然不愿意，本王也不是那等子强人所难之人。”
谢焱气场本就强大，说出这话时带着不怒自威的味道，听得华瑶心里发慌，几乎快步跑过去拿起墨块反复研磨，“王爷息怒，奴婢这就来。”
谢焱没在理她，紧接着拿起笔在那一张一张从京都送来的奏章上标注，沉静大半天，那人才低沉着开口：“澜伯不是你这等人能招惹的，不要再有下次。”
这话不重，却满含警告威胁。
华瑶脸一白，她何时招惹了？不过华瑶也不是傻子，知道他此刻正在气头上，附和道：“王爷，奴婢不会妄想的，知道周先生是风光霁月之人，不是奴婢等能招惹的，下次奴婢见到一定避着。”
她低到尘埃中的回答，原以为这人总能消气，谁知他竟然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嗤笑一声：“有自知之明便好。”
华瑶感觉他好像更生气了，这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将自己当出气筒呢。
想起自己的父兄，她咬牙忍了又忍，双手不停地为他研磨。
果然只要能吃苦，那就能吃更多的苦，眼瞧着他面前一大摞的奏章已经处理完，他愣是没让自己停下来休息一刻。
几个时辰过去，华瑶手酸得不行，张嘴几次都没说出口。
直到肚子一声尴尬的声音响起，谢焱才看了看她，不过这时明显是气消了。
毕竟看向她的时候，竟然隐隐带有一丝笑意。
华瑶恨不得有一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王爷，奴婢。”
“去吩咐传膳吧。”
“是”
路上，华瑶亦步亦趋跟着赵嬷嬷，身后是端着盘子的侍卫。
赵嬷嬷突然停下，忍不住提醒：“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赵嬷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原以为这姑娘是王爷带回来的，定是能入几分眼，没想到她写给老夫人的信还没寄出去，她就被悯风带来，还传了主子的口谕：
“华姑娘从此以后是镇北王府的奴婢，让她看着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