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男一女往大娘瞧去,唯她马首是瞻。
大娘首次现出精神上的波动,比李裹儿更关切这个问题。她对此的看法,势影响到神都白道武林对“范轻舟”的态度。
李裹儿舒一口气道:“难怪你说是他故意让你偷看的。”
龙鹰道:“正因如此,小民才对自己这段见不得光的练功史讳莫如深,因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事实上小民没什么可隐瞒的。”
李裹儿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骂道:“亏你这么荒诞的话竟说得出口来,是否想本郡主亲手揍你一顿?”
乐彦道:“那是年轻小伙子的玩意哩!范兄怎么看越浪这个人?”
乐彦来了,到他身旁坐下,叹道:“范兄魅力没法挡,连郡主都对你另眼相看。”
龙鹰道:“肯定与竹花帮无关,否则范某会知道。你们没想过是大江联从中弄鬼?”
龙鹰道:“成功了一次,事后方知是他老人家故意让小民成功的。”
龙鹰忙起立相送,到她在簇拥下消失门外,方坐下来继续吃喝,其他嘉宾早因李裹儿的驾临溜个一干二净,剩下几个包括恩苓的牧场姑娘,远远看着,不时低头接耳的讨论他。
龙鹰道:“更正确点,乐堂主问的应是对他初步的印象,对吧!”
龙鹰正容道:“禀告郡主,不论谁到飞马节来,均有所图,小民并不例外,希望能见识中土最著名的盛事,更要抚今追昔,缅怀当年少帅等人杰辈出的精彩时代,以坚定小民改走正道的决心。”
道:“郡主英明!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说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答时想到哪一句答哪一句,少时都不知给爹杖责了多少次。”
乐彦的表情有点尴尬,耐着性子道:“范大哥是否看出问题呢?”
龙鹰回复和颜悦色,淡淡道:“这方面留待见到贵帮主再说,你们把握不到大江的情况,吃亏是应该的。”
她以耳语般的低音量吩咐由四男两女组成的护驾高手,怎瞒得过龙鹰一对魔耳。
李裹儿笑道:“你一时一副模样,装神弄鬼,究竟有何图谋?”
大娘从容道:“黛儿和我们一道去,你们在隔一张台子外坐下,须打醒精神。”
龙鹰道:“没去抢包头吗?”
众人都现出不同意的神情,不过谁敢逆她之意呢?幸好其中一女淡淡道:“郡主请恕臣属没法从命,起行前太子妃下有严令,在保安上是由臣属拿主意。”
李裹儿现出被他气结的神态,可是忍俊不住从两边唇角扩散出来的笑意,就知她对“范轻舟”信口雌黄,没一句是真的胡言不但不以为忤,还大感有趣。只恨任她如何浪荡,仍未能厚颜至在后面两女的监视下,挑逗“范轻舟”。那种美少女表面扮正经,暗则心动的模样,比之以前所有时刻更迷人可爱,艳光散射。
乐彦被他的说话压得几抬不起头来,点头道:“一定!一定!”
从这句话,知杨清仁给李裹儿逼得多么惨,连不该向她透露的亦说出来,同时使杨清仁心生警号,不得不来和范轻舟交易,换取他不得搭上荡|女的承诺。
龙鹰道:“只是到神都打个转,开眼界。”
再降低音量道:“郡主想想,只要我成功一次,等于踏上武道之路。且每经一次失败,我都会从中学多点东西,为下一次偷东西搭桥铺路,为此我不但足迹踩遍云贵,还上至青海和高原,每一天小民均感到比昨日强壮。”
李裹儿一双美目往龙鹰投来,射出本郡主就是爱和这样的人物结交的欢喜神色,看得龙鹰心中仿徨。到听得大娘对他的评估,又自称“老身”来压李裹儿,方晓得她真实的年纪远比她的外貌大,应为白道武林前辈级的罕有高手,先天真气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能抗逆岁月的侵凌。
李裹儿嗔道:“你指我无道吗?”
大娘淡淡道:“郡主请恕在此事上没得商量,此人看似谦谨,可是双目灵动如神,随便站在那里已是无懈可击,实乃深不可测之辈,不在河间王之下,老身对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郡主万勿掉以轻心。”
李裹儿欣然道:“念在你学武的毅力苦心,不和你算账了。你是否会到神都去呢?”
她来前肯定没想过和范轻舟说这些事,可是因大娘在后,话题演变为现今的局面,古怪荒唐。
有一老一少两大女卫在对面虎视眈眈,龙鹰不敢说佻皮话,改“小弟”为“小民”。
龙鹰心中叫苦,却不得不“受宠若惊”的失声道:“小民怎担当得起?”
龙鹰不亢不卑的答道:“小民怎敢?有所图是人之常情,别有所图则是居心不良。郡主肯来,是表示对飞马节的亲身支持。哈!希望……嘿!”
龙鹰道:“我手上有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龙鹰瞧了她身后的两女一眼,大娘仿如高尼入定,黛儿的嘴角已逸出笑意。
于离龙鹰二十多步远,李裹儿在入门处停下来道:“你们坐在这里,本郡主有话要单独和这个家伙说。”
李裹儿懊恼道:“你怎会这么蠢的,不是该拿东西立即走,到安全地点才看个饱吗?”
龙鹰道:“‘日久见人心’,一时的印象可以很靠不住,最重要是从对方实质上的行动作出判断,例如交给我的货是否依照约定,事后有没有不清不楚的手尾,还要经多次合作,方能建立起交情和信任。这是我范轻舟一贯处事的作风,乐堂主必须明白。”
龙鹰放下心来,对“大娘”非常感激,想不到以李裹儿的刁蛮任性,竟不敢斥责大娘。同时明白过来,为何杨清仁会说他和李裹儿在牧场不会有事发生,其时听过便算,到此刻方晓得因有这个大娘贴身监视,令李裹儿妄动不得。
李裹儿起立道:“我说成便成。”
龙鹰道:“多谢郡主对小民格外开恩。事情是这样的,希望郡主继续支持牧场,包括他们不驱逐小民离场的决定,因为只要郡主一句说话,小民须立即卷铺盖回家,其他人说上千万句,仍不被小民放在心上。”
黛儿是真的年轻,虽远及不上大娘,却造诣不凡,可列入高手之林,样貌只中人之姿,但青春健美,讨人欢喜。她对“范轻舟”的敌意,较大娘轻多了。
咬着唇皮道:“你这混蛋是暗指本郡主参加飞马节亦是别有所图吗?”
他如此苦心孤诣的编故事,是为了对自己的过往作出不含糊的交代,免去将来被查根究底的烦恼。表面是向李裹儿交代,实则是说给大娘听。
乐彦一呆道:“大江联!他们不是已被连根拔起了吗?”
龙鹰冷然道:“不是看到问题,而是嗅到风险,我的情况是夹在中间,只要你们任何一方向竹花帮泄露我和你们合作的消息,我势和桂有为翻脸收场,还很难向支持我的军方交代。所以如果我范轻舟被人出卖,不但推个一干二净,立即退出,还会查出谁在害我。哼!我报复凶猛狠辣,保证出乎任何人的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