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是伺候她的宫娥,纷纷随主子回礼。
美宫娥怎是对手,满腹话没半句有机会说出来,狠狠盯了汤公公远去的背影一眼,目光回到龙鹰处,不知想到什么,立现媚态,竟来到他身旁,探手挽着他肘子,道:“郡主等神医等得心焦了。”
她说时仍闭着美眸,似梦呓多于平常说话,诱惑力立告大幅增强,至少融化了龙鹰半截本坚如铁盘的意志,心呼千万勿要“轻敌”,自己不会比别的男人好多少。
现在他置身处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花园,凿池叠石,植树种花,环境清幽。
又道:“到了!神医请在这里稍待片刻,月明入去知会郡主。”
朝她走过去,坐入为他特设放置于卧椅侧的楠木凳,没好气的道:“郡主不赐座,鄙人怎知可以坐下来。”
龙鹰反过来安慰他,道:“鄙人在这方面懂拿捏的哩!”
龙鹰心忖有什么好知会的,该是进去向安乐报上汤公公刚才说的话,由安乐指示如何应付半个时辰后回来的汤公公。
李裹儿大发娇嗔道:“望、闻、问、切嘛!裹儿要逐一和太医玩儿。太医先好好看人家,看清楚后才准做其他事。”
有人从轩子走出来,是昨天在郡主府见过的另一俏宫娥,直抵他身前,施礼道:“郡主有请太医大人。”
美宫娥高耸的胸脯紧压在他臂膀处,在他耳旁呖呖莺声的道:“奴婢叫月明,是郡主为奴婢改的,好听吗?”
龙鹰硬压下被惹起的欲念,从容道:“原来是月明姐。月明姐最近有否发现坐久后忽然起身,早上起榻,又或从蹲转站,会有晕厥之感,旋即复常,故没放在心上呢?”
“到裹儿身边来呵!呆头鹅般立在那里干嘛!医家不是要望、闻、问、切吗?”
汤公公道:“在房州时这女儿已是古灵精怪,爱旁门左道之学,所以不得不提醒太医。”
给半边香躯挨贴着,满鼻女儿幽香,说不多少有点动心是自我欺骗,不论来时意志如何坚定,到陷身其中,则为另一回事。龙鹰终于明白汤公公真正的担心,是怕他把持不住。
直至她们消没在小径弯角处,汤公公仍没有举步的意思。
龙鹰从踏入轩内的刹那,早感觉到她的“威胁”、来时的豪情壮气几丧亡殆绝,变得步步为营。我退敌进下,美丽郡主登时变得媚力剧增,将他逼于守势,且没法预测她下一步会有何大胆行为。
龙鹰今次连在心里呼救的力气也告消失,不论如何荒诞淫|荡的话,从她的香唇吐出来,都变得天经地义似的。
说毕,不容这该是安乐心腹婢子的宫娥有说话的机会,拍拍龙鹰,掉头去了。
龙鹰心叫救命,原来美女色|诱这么难以应付,特别是绝不可开罪她,自己又非是横行无忌的“龙鹰”而是“丑神医”,故远比当年应付太平公主吃力多了。
月明放开手,既感激又尊敬的领他穿门过堂的踏上通往后院的回廊,轻轻道:“郡主在悠然厅恭候神医大驾。神医呵!月明很感激呢!”
事实上在宫苑和权贵的府内,每天都不知发生多少骇人听闻的事,只是永远不会传出去。掌权者爱干什么都可以,不受任何约束,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因不会带来后果,安乐是个例子。
想不到人丑仍有如此烦恼,告诉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汤公公一直怀疑他所谓的“拿捏分寸”,到此刻他才明白汤公公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三间七架,空间宽大,斗拱承托,有挂落丰富立面层次,整座建筑端方典雅,与外面的水池互为借景,坐于其中可见池锦汇漪,反映的树影云影,颇有厅在池里,池在厅里的韵趣。
汤公公摇头苦笑道:“有时会怀念在房州的艰苦日子,大家咬着牙关,齐心合力去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灾祸。可是返神都后,从压抑解脱出来,便露出性情,且变本加厉,公公怎么劝都没有用。新都郡主算是听话的了,如永泰般懂得安份守己,最使人担心的是安乐郡主,如果不是坐在宝座上的仍是圣神皇帝,真的猜不到安乐郡主会闯出怎么样的祸来。”
龙鹰笑道:“若论旁门左道,鄙人大概可做她的祖师爷。”
一排古朴的纱槅将轩堂分隔为前后两个部分,家具全用上等红木和楠木,前轩宽敞明亮,一端置供桌,左右太师椅是上座,东西各有两组几椅。
月明敢如此大胆,该有安乐在背后指示,此女像安乐般十六、十七岁的年纪,但媚惑男人的作风手段,却似有丰富男女经验的风月场所的荡|妇,行径令人咋舌。
长得美便有这么的好处,不论对她的印象有多坏,见到她时会忘记了一切,何况她还是这么年轻貌美,青春焕发。
龙鹰随汤公公向她施礼问安,垂头避免对她平视。
龙鹰嗅到她浴后的香气,这位目前在神都炙手可热的天之娇女,拥有所有能令男人为她疯狂的条件,欠的是没有丝毫的病态。
这样的格局布置,出现在繁花殿外毫不稀奇,但在东宫后苑一隅的偏僻角落,仍这么地一丝不苟,只可以极度奢华来形容。
李显的子女中,除大胆任性的安乐郡主外,还有新升任为“神都小霸王”的李重俊,均是祸患的根源。不过比起韦妃,他们兄妹只属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行四人,从小径连接着清幽雅致的院落走出来,由于小径宽只五尺,故迎头相遇的两方均要避往一边走。
李显的三个女儿,新都、永泰和安乐分别嫁与武承业之子武延晖、武承嗣之子武延基和武三思之子武崇训,前两者总算有一面之缘,后者则仍在纠缠不清。
汤公公叹道:“想多拖延点时间也不成。”
只是眼前月明进入的轩堂,足教任何首次造访者叹为观止。
见她媚态毕露的样子,深觉上行下效,有其主必有其婢,故而环绕李显身旁者尽为酒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