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听得心中有气,道:“这不关态度的事,而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和法明必须同舟共济。你问够了吗?揭穿老子又如何?谁奈何得了我?顶多我立即回高原去,以后再不理中土的事,更不理李显的死活。”
万仞雨承认道:“不要说皇宫,对朝廷我也是一知半解。大家兄弟,有什么话放心说出来,不用介意我的颜面。”
龙鹰大喜道:“那你是站在我的一方了。”
这是个他不可能提供合理答案的问题,除非抖出魔门的秘密,苦笑道:“恐怕要直接问圣上了,这方面是由她安排的。”
龙鹰断然道:“我龙鹰就此立誓,永远不会伤害婉儿。”
龙鹰搬来矮凳在他身旁坐下,问道:“全记牢在脑袋了吗?”
龙鹰哂道:“当然是令他疯狂的美人儿的性命危在旦夕,令他不得不来请我出手,如非情况不容许,他今天早押我去治病了。”
他们再不用头痛李显回朝的问题,却在为李显回朝后的情况苦恼。
又道:“我到过东宫去!”
符太道:“只见到宁夫人。”
上官婉儿嗔道:“不要说得梁王这么不堪好吗?”
符太愕然道:“神都内何来血战的机会。”
万仞雨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情况比我想象的恶劣百倍。”
龙鹰唇角逸出笑意,道:“且是天衣无缝,但武攸宜难免要给圣上骂个狗血淋头。”
龙鹰道:“较特别的是明晚欢迎李智机的国宴,你和他是旧识,便通过他来介绍我们认识如何?”
万仞雨终于同意,道:“我是太天真了,现时只好将矛头先指向大江联。”
上官婉儿献上香吻,喘息着道:“黄昏前梁王召婉儿去见他。”
万仞雨沉吟思索。
万仞雨沉吟道:“我和你都清楚武攸宜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会忽然胆敢违抗圣上的命令?”
龙鹰道:“见到李显和韦妃吗?”
龙鹰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万仞雨讶道:“仍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龙鹰和万仞雨并排坐在洛水南岸的斜坡,看着大小船只在前方穿梭往来。他们第一次的深谈便是在同一位置发生,那时仍未晓得梦蝶夫人就是花间女,还相约到棋圣的棋园参加盛会。眨眼间,两人各自成家立室,心境也与其时大有分别。
符太稍神一振道:“快说来听!”
事实上他早有腹稿,这么说是要令上官婉儿错觉以为他没有预先想好说辞。想起以前与她郎情妾意,怎猜到今天会发展至此等尔虞我诈的关系。他们间非是没有情意,只是被更大的利害关系完全覆盖了。
符太逐页撕下医卷,投进燃着的火炉里去,好像很享受将四册医卷付诸一炬的过程。
龙鹰问道:“他有什么话说呢?”
上官婉儿放下梳子,长身而起,婀娜多姿来到他身前,俯首看着他道:“是婉儿不好,错怪了你,圣上看得很准,韦妃确会变成祸患的根源,可是大局已定,鹰爷可有回天之法?”
上官婉儿讶道:“他为何这般做呢?”
龙鹰没想过这么远,猝不及防下差点哑口无言,幸好灵机一触,思路立即转活。
龙鹰道:“明天我要到宫外办两件事。”遂将武攸宜和香霸的事说出来。
龙鹰苦笑道:“因为我忽然发觉你像小弟般对宫廷斗争完全是门外汉,一切只是想当然。”
上官婉儿慢条斯理的道:“法明又因何肯与你去合作做一件对他没半分好处的事。谁都知道,太子登位,首当其冲的正是他。”
龙鹰道:“如果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胖公公不会力劝圣上不要轻举妄动,对未来也不会如此悲观,在这方面胖公公走过的桥要比我们走的路还多。从军事的角度看,皇宫等于由无数坚垒组成的军事重地,重重岗哨,处处关防,各有职责,违者是叛国欺君、诛家灭族的大罪。宫内更有左右羽林军和飞骑御卫的卫所,韦妃只要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关键位置,何惧你起兵造反?当李显从东宫迁往宫城,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唐皇帝,任何叛乱均不会得到下面的支持,整个军事系统与他们夫妇结合为一,此正为韦妃与武三思搭上的主因,各取所需也。你道我想杀李显吗?作出这个决定前我痛苦得想自尽。”
龙鹰有点不敢问下去,只能暗自心惊,岔开道:“你未来情人的事有点眉目了。”
万仞雨道:“如果明天真有人伏击我们的丑神医,等于间接证实大江联的阴谋会在几天内发动。”
对征战塞外的军事行动龙鹰大概地描述,但对现时宫内的情况,龙鹰是力求详尽,将大江联的“入侵”说个一清二楚,花了他整个时辰来向万仞雨交代。
龙鹰一呆道:“我倒没想过,因为目前并不是杀我的最佳时机,杀我最好待老子去云游的时刻,难道静候十天的耐性亦欠缺吗?”
龙鹰道:“想不到你这么好学。”
龙鹰叹道:“这家伙愈来愈高明了,他这番话正是要透过你让我晓得,使我对他没有戒心。”
符太道:“是融会贯通,只一天的时间便将我的‘毒学’提升转化,更上层楼,写此四册东西的人非常了不起。”
上官婉儿一双玉手缠上他的脖子,昵声道:“你会杀婉儿吗?”
龙鹰负气的道:“不脱!”
道:“此正为圣上肯答应胖公公和我让太子回朝的唯一条件,就是没有了韦妃的太子。”
龙鹰不悦道:“婉儿。”
大才女伏入他怀里,幽幽的道:“鹰爷给婉儿一点时间呵!”
龙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绝不可以暴露身份,否则会失去‘王庭经’巧妙制衡韦妃和大江联的妙用。这个斗争的游戏必须透过‘王庭经’和‘范轻舟’去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