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子厚回过神来 , 目光中愤恨与怨毒接连闪烁 , 不知想到什么 , 忽的朝她扑了过去 :“ 不 , 我没有动过 ! 真的官印一定还在你手里 ! “
“ 我靠 1“
乔翎惊叫一声 , 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 倒不迟疑 , 果断起身躲开了 。
劳子厚见状 , 更认定自己猜对了 :“ 你做贼心座 ! 官印就在你身上 ! “
乔翎一脚把他踹开 , 紧接着循着窗户 , 敏捷地跳动院子里去了 。
劳子厚心知自己下半生的仕途都系在她身上 , 哪里敢去迟疑
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来 , 如脱缥的野狗一般追了上去 。
乔翎回头腰一眼屋内二人 : “ 他要是追我 , 我就往太极殿跑 ! “
这说话的功夫 , 劳子厚已经拉开门追了出去 。
乔翎也不说空话 , 风一样掉头就往御史台门口跑 。
薛中道大惊失色 , 伸出了尔康手 , 惨叫一声 :“ 喂你先等等一一不要啊 ! ! !
王中丞反应更快 , 二话不说 , 撩起官袍下摆 , 紧跟着追了出去 !
乔翎是什么人 , 论体力 , 能把后边三个文官吊起来打 !
她一马当先跑出了御史台所在的三进院子 , 越过门口 , 往宗正寺方向去了 。
劳子厚性命与仕途都成了风中摇曳的秋后蚂蚱 , 哪里敢懈怠
几乎是激发出生命的全部潜能 , 大步追了上去 。
薛中道与王中丞面目独狞 , 紧随其后一一整个御史台的颜面和自己的官声抵押在天平的另一端 , 哪里由得他们不拼命 |
相对于其余官署来说 , 宗正寺是个清闲的地方 , 而今天的事项 , 又格外少些 。
宗正少卿先前在门外看了会儿热闹 , 却觉得并不尽兴 , 悖悴然回去坐下 。
没多久 , 就听人来悄悄回禀 , 说 :“ 御史台那边火急火燎地把薛大夫请回来啦 !
宗正少卿就知道 , 这回的瓜真的很大 !
再过了会儿 , 他翻了几份文书 , 就开始坐不住了 , 往院子里去活动了一下肩膏 , 就听隔壁院子里边动静不太对 。
宗正少卿一下子兴奋起来 , 叫坐在梯子上修树的工匠下来 , 自己拖着梯子靠到墙上 , 爬上去好奇不已地朝着御史台的院子里边张望 !
这一看不得了 , 就瞬见了一个大热闸 !
越国公夫人原先该是在屋里边跟人说话的 ,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 正从窗户往外边跳 !
宗正少卿不由得瞳大了眼睦 , 又听见越国公夫人说 :“ 他要是追我 , 我就往太极殿跑 ! “
宗正少卿心想 : 这个 「 他 “ 是谁
疑惑只在心头短暂地停留了转瞬 , 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
越国公夫人一溜烟往外跑了 。
在她之后 , 劳子厚劳中丞好像一只红了眼的瘟鸡 , 撞开值舍的门 , 杀气腾腾地追了出来 !
御史大夫薛中道和中丞王延明紧随其后 , 同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 !
越国公夫人在前 , 劳子厚在中 , 薛中道和王延明在后 , 四个人风风火火地往门外去了 !
那边人已经切换了战场 , 宗正少卿这会儿却还在梯子上 , 他急忙往下爬 , 最后一下的时候没下好 ,“ 哄当 “ 一声础地上了
, 紧接着梯子又 “ 哄当 “ 一下础他身上了 。
宗正丞赶忙去扶他 :“ 少卿 ! “
瓜都递到嘴边了 , 宗正少卿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摔了一下这点小事 , 果断把梯子一推 , 一痧一拐地往门外跑 。
只是他腹脚受了伤 , 脚程也慢 , 等到了宗正寺的门口 , 那四个人早就跑出去了 。
宗正少卿也不气馀一一太史监 、 御史台跟宗正寺都坐落于第五横街 , 宗正寺在最边上 , 出了门就是承天门街 !
须得知道 , 承天门街可是皇城的主干道 , 直通中朝的 !
宗 「 正少卿身残志坚挪动出去张望的时候 , 乔翎已经领头跑到了承天门街上 。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了 , 也知道不同横街对应着不同的衙门 , 只是没有真正的细细观察过 。
这回可算是看齐全了 !
出了宗 「 正寺往承天门街上一拐 , 右手边是太仆寺 , 左手边是右威卫府 , 再往前 , 左边是司农寺 , 右边是兵部的选院 !
再向前 , 右边是她前不久刚去过的工部衙门 , 左边则是右武卫衙门 …
再继续往前的话 , 就是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地盘了 。
政事堂就设置在右手边的门下省里 。
乔翎跑在最前边 , 脸不红 、 气不啼 , 还有功夫左右张望 , 看个热闸 , 却不曾想过 , 这会儿其实她就是皇城之内最大的热闸了 。
皇城之内 , 也有禁卫巡查 , 衣冠不整 、 举止不当的 , 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拿下 ,
治一个失仪之罪 。
只是真正出这事儿的极少 。
需得知道 , 这可是皇城 !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右武卫衙门的值守校尉彼时正在门前屋檐下值舍里喝茶 , 听见外边声音不太对 , 推开窗户向外一瞻 , 就见一袭红袍如一缕青烟 , 从自己眼前飘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