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史心头一跳 , 慌忙路下身去 :“ 臣不敢 , 臣惶恐 !“
圣上心平气和地问他 : “ 杜御史 , 以你御史的身份告诉胱 , 你真的觉得朝堂之上 , 是叫你探讨这些的地方吗 7“
前边几位宰相见他做出情状 , 不约而同地站直身体 , 把眼皮奉拉下去了 。
杜御史尤未发觉 , 低头叩首 , 大义凛然道 :“ 回禀陛下 , 御史台之所以被设置 ,
本就是为了督查百官有无不法行径 …“
圣上轻轻哦 “ 了一声 , 继续问他 : “ 乔少尹偷拿了京兆府查缴的东西 , 然后呢 7“
他语气和煦如初 , 但是杜御史察觉到了周围氛围的变化 , 小心地环顾一国儿 ,
心惊胆战 , 却不敢再作声了 。
先前朝中闸将起来的时候 , 文武官员们还敢悄悄说句小话 , 递个眼色 , 但到了这会儿 , 眼见形势不妙 , 俱都是眼观鼻 、 鼻观心 , 一声都不敢吭 。
杜御史路地不语 。
作为御史台的主官 , 御史大夫不得不出列行礼 :“ 陛下 , 臣有启奏 …“
圣上听见了 , 于是偏移了一下视线 , 温和问他 :“ 御史大夫 , 你为什么要打断胺
的问话 你没有听见胭在跟杜御史说话 , 是吗 7“
御史大夫听得毛骨悚然 , 二话不说 , 立时便躬身请罪 。
圣上见状 , 甚至于还笑了一笑 :“ 你们御史台的人是怎么啦 明明都没到致仕的年纪 , 耳朵倒是都不怎么好使了 。“
殿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笑 , 别人俱是垂眸不语 。
圣上也不在乎 。
笑完了 , 他又看向杜御史 :“ 杜御史 , 你还没有回答胭的问题呢 , 乔少尹拿了京兆府清缴得来的东西 , 然后呢 7“
杜御史伏地不语 , 两股战战 。
圣上则拙手指了指满殿的文武官员 , 徐徐道 :“ 如果这真的是值得你作为一名御史专程上奏弹勋的罪责 , 那现在站在这儿的所有人即便全都拖出去砍了 , 也还不足以赎其罪一一因为有的人得砍两次 !“
杜御史不得不脱冠谢罪 , 以头抢地 :“ 臣有罪 , 万望陛下宽恕 1“
殿中一片寂然 , 只有叩头声不间断地响起 。
圣上冷眼瞧着 , 一言不发 。
御史大夫眼见着面前地砖上被磕出了血 , 心头不由得暗叹口气 , 却没有再出声 。
终于 , 还是圣上出声叫停了 :“ 好了 , 到此为止吧 “
他淡淡说 :“ 平时斗一斗也就算了 , 无伤大雅 , 只是 , 不要把太极殿当成你们排除异己的舞司 , 也不要用自己手里的那点权柄 , 充当党同伐异的工具 。 杜御史 , 你今天越界了 。“
杜御史不敢分辩 , 唯有唯唯 。
圣上目光扫过殿内 , 继而道 :“ 胺这话不只是说给杜御史听的 , 也是说给你们听
的 , 正经事也就罢了 , 这种不知所谓的小事 , 就别搬到朝会上来贻笑大方了 “
“ 车貔貅先前那回 , 是他疑心他门口的貌貅是卢梦卿凿的 , 所以要在朝上敲山震虎 , 事情涉及到御史台和宰相 , 胺也就没说什么 , 但这回可就不一样了 , 诸位卿家以为呢 “
众臣唯唯 。
车貌貅跷蹋着 , 小声分辩了一句 :“ 陡下 , 这是朝会 , 您不能这么用绰号称呼臣 。“
圣上瞧了他一眼 , 笑了笑 , 从善如流道 :“ 对不住 , 胺知道了 , 车侍御史 。“
车貔貅嘴唇动了动 , 倒是替愤愤欲言的卢梦卿也分辩了一句 :“ 臣门口的貌貅 ,
也不是卢相公抠的 , 是乔少尹抠的 ! “
卢梦卿 : “
卢梦卿涩声道 :“ 谢谢你替我解释 , 车侍御史 “
车貔貅说 :“ 不客气 。“
乔翎则干着嗓子 , 涩声说 :“ 回禀陛下 , 臣其实已经三倍赔过钱了 , 现在车侍御史还要这么说的话 , 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车貔貅 : “
圣上朝她笑了笑 , 说 : “ 下
次别扳了 , 乔少尹 。“
乔翎满头大汗 :“ 嘎 , 右 , 好的 。“
圣上环视周遭 , 从容起身离去 。
今日的朝会 , 就这么结束了 。
等出了太极殿的们 , 文武官员们不约而同地出了口气 。
乔翎悄悄同邢国公道 :“ 陛下看起来温和 , 生气起来 , 吓死人了 ! “
圣上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大声说话 , 更没有显露出声色俱厉的形容 , 可只是如此 , 就把杜御史给整治成了这样 。
“ 是啊 ,“ 邢国公以律令古语应和一句 :“ 刑不可测 , 则威不可知 。“
乔翎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
紧接着就听邢国公小声问 :“ 精彩吗 “
乔翎椰了一下 :“ 什么 2“
邢国公朝她眩一下眼 。
乔翎反应过来 , 义薄云天道 :“ 晚点我让人送些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