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任泽慧提出疑问的时间,陈钧才紧接着说:
“正因为我想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未来,我才没被这种被全班人疏远的负面情绪压垮!我的未来,是渴望和我认识的朋友们,一起在一个高中,在一个班级里,一起快乐地,无忧无虑地学习。”
“这,真的能实现吗?”
女孩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了。可男孩坚定的话语,却让她对身边这家伙改观了:
“一定能,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未来。”
“被班上的同学讨厌,疏远。从来不是听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需要自己的努力,以及时间的沉淀。”
女孩看着身边的男孩,愣住了。在注意到他停下来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原来,你这么能说啊?”
“嗨呦,在学校一句话都不能说,可把我给憋坏了。今天聊得很痛快,爽!作为报酬,我请你吃雪糕吧?”
“不用啦。”
“不行,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可不能推脱。”
看着面前胖胖的男孩一脸坚决,她也只好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人一手一根鲜奶糕回到了正进行激烈比赛的大操场上。尽管这种雪糕很廉价,但他相信自己与身边这个女孩的友谊是无价的。
等到彼此吃完了雪糕,陈钧才才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跟她说,关于樊艺慧的事情。这件事对于陈钧才来说,相比于海明的事情,打击要大得多。
要不,干脆不对她说好了,自己何必要破坏这种好不容易维持好的气氛呢?这还是第一次推心置腹地和她聊天,他可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可一想到任泽慧在心里,真正地认可了樊艺慧作为自己的朋友。想必一定在乎她的事情。
“对了,你想知道樊艺慧的事吗?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说。”
“嗯,你说吧。”
任泽慧先前明快的表情消失了。她知道既然陈钧才能用这样略微沉重的语气说出来,那个女孩一定经历了一些挫折。
可接下来的话语,还是让她不敢相信:
“她退学了,因为家里没钱。最后她还被当作拖油瓶被赶出村子。”
“我一直在想,或许要是我能鼓起勇气,质问她的家人,选择保护她,而不是冷眼旁观,说不定心里能好受一些。”
……
气氛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僵局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任泽慧缓缓说出:
“她,一定很难受吧。”
陈钧才叹了口气,在驱逐樊艺慧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会被她痛恨的觉悟了。可比痛恨更可怕的,是被刻意抹去关于自己的记忆。痛恨自己还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被刻意忘记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啊。我相信她一定能走过困苦的日子,回到我们身边的。”
“嗯。”
她点点头,带着男孩,绕着立志中学的操场外围缓缓踱步。陈钧才发现,围绕着任泽慧的,基本都是男生们的视线。看来她受男生欢迎的特质一点都没变。
渐渐地,太阳西沉,到了离开立志中学的时间了。任泽慧看着离去的陈钧才向她挥手,一时竟有些恍惚,看着他混在一抹红的新星中学的代表团中离去。
他好像忘了,打听老杨的事情。不过既然老师能不顾自己大病缠身,仍旧坚持想要教书的热忱,是狭隘的新星中学无法忍受的。
不,或许,新星中学不愿意这样优秀的老师在课堂上化为燃尽的蜡烛,所以才想让他好好修养就辞退了他吧?人心难测啊。
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一如此刻陈钧才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