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说动那个什么塔娜,给她母亲下毒?”谢清湛原以为谢清溪的计划或许不会这么轻易成功呢。
待成是非等人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成是非他们是被脱脱台吉的二儿子贾鲁给送出来的,他们正登上马车,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蒙古包中传来一声长哨声。
“现在大夫正在给那个台吉夫人治病,他们还派人去咱们的商队找药材了,所以我们只要跟着商队的人一起离开就好。”谢清湛对着她轻声说道。
而贾鲁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抱手对托克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城素来便有固若金汤地美名,多少次塞外那些游牧民族想要打叶城的主意,可多少次又是铩羽而归,所以内阁一部分人便认为以叶城的守军自然能对抗这些胡人。
马车慢慢开始行驶,正当谢清湛准备甩开鞭子的时候,就听成是非在马车中说道:“清湛,慢些赶车,不要着急。”
贾鲁豪爽一笑,便请托克上车。
谁知这会人都聚集到大帐去了,所以他此时出入根本犹如无人之境。
所以一眼就能看见马车里头的东西,伯颜尤是不死心,围着马车转悠了几圈,这才死心。
此时伯颜站在脱脱台吉的身后,看着跪在众人面前的母亲,而乌洛兰此时则捂着半边脸,眼眸微垂着只敢看着地下。
“怎么了。”贾鲁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即问道。
所以此时她即便发出这样的命令,脱脱台吉也只是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可塔娜自小就被娇惯着长大,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因为她见没人动手,竟是一下子跨过去,便拉住乌洛兰的手臂,将她拉扯着就出了帐篷。
“只能说爹娘来教育我们两人的时候,没让咱们明白什么叫世间险恶。”谢清溪忍不住笑着安慰谢清湛。
谢清溪知道她六哥哥素来是古道热肠的人,就算在京城的时候,他看见路上有疾苦的百姓,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谢清溪一直相信人性本善这样的话,所以对于谢清湛她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有心疼。
这辆马车是他们从叶城带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能用到。而此时成是非等人还在大营之中,因为他们是前往大都的药材商人,昨日的时候就给脱脱台吉送了不少礼物。而今日台吉夫人中毒,便立即想到他们,所以快马加鞭过来跟他们索要药材。
谢清溪轻笑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中的奶茶,这味道可真够膻的。
“好了,这里依旧是鞑靼人的地盘,咱们还要谨慎行事。明日我们还是会随着鞑靼商队往大都的方向走,但是到了晚上,我们就骑马离开商队,从北方走一直到喀城的木图河岸,待过了河,对面便是来接咱们的人。”成是非将手中的小型地图拿了出来,将明日的行军路线和她们说了一遍。
“祖父,我今日已向皇上请命,若是此次大军开拔,我愿意以监察御史的身份随军出征。”
“好了,都安静,你们母亲此时还病着呢。”脱脱台吉此时也不好太过偏向乌洛兰母女,只得这般适当地拉着偏架。
此时马车中的人显然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而商队的领头人托克立即推开马车,下来之后便用蒙语拱手道:“两位殿下不要生气,不过是要检验马车而已,我们打开车门让殿下们检查便是。”
他说完之后,众人突然静声了。
谢清湛还是面露羞愧,他一路上甚至在想,要是他没来找清溪的话,她肯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吧。
谢清溪被带谢清湛一路带着走到了他们赶来的马车上,而谢清湛扶着她上车,待进了马车之后,便将马车地板上的地毯拉了起来。
按理说贾鲁和伯颜都不够资格被成为殿下,但是此时托克也只是恭维两人。而成是非假扮的蒙古商人立即推开车门,马车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摆设,就只有三面的座位,甚至连垫子都没有。
部落中的大夫被唤来给夫人诊治,结果一瞧见这模样,便说是中毒了。
而三辅傅守恒则是看了他一眼,温言道:“可是此番探报回禀,五胡和鞑靼人显然是打成了协议。这帮胡人想仗着冬季,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打得倒是好算盘。”
好在没多久,暗格门再次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谢清溪忍不住捂了一下眼睛。待她再放下手,朝上看的时候,就见一个人手持油灯。
“既然是丢了人,便是检查也是应该的。”托克很客气地说道,随后他又道:“明日我们就将前往大都了,希望以后能在大都和二殿下您相见。”
啪地一声,让帐篷内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脱脱台吉更是立即怒道:“塔娜,你怎的这么无理?”
待晚膳撤了下去之后,谢舫看着这父子两人,淡淡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就好。”谢清溪点头。
“父亲,真的不管我娘亲的事情,我们。”乌洛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塔娜便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谢树元和谢清骏早就等在这里了,谢清骏亲自伺候他用膳,而谢树元则是坐在一遍,面色似乎有些铁青。
虽说是定夺,可谁不知道皇帝压根就不会管这事。在他看来这些胡人和鞑靼无非是蝼蚁而已,边关将士肯定能抵挡地住的。可就这简单地抵挡得住四个字,又有多少忠骨将永别家园,永远地埋葬在边境之处。
“这里面的暗格刚好够一个人,所以你先躲在里面。”谢清湛立即说道。
待马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谢清溪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谢清溪看了依旧自责的谢清湛,知道他心中并不好受,原本只是随手帮助的人,谁知居然就遇到这样别有用心的人。
“不管是鞑靼还是五胡之事,都不可轻视,叶城乃是西北抵挡外族的一大屏障,一旦叶城失守的话,胡人便可进入河北,那么长驱直入京师便迫在眉睫了,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唐友明立即说道。
“就算这些塞外蛮族依旧象过往一般,只是入境抢掠,但是又有多少大齐的子民将丧生在胡人的铁骑之下。自太、祖开朝之后,咱们大齐就将胡人打得抬不起头,当年长驱直入,甚至快要打到了鞑靼的老巢大都,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快意,如今诸位难不成就要看着这些胡人在咱们面前耍威风吗?”说话的是今年刚入内阁的曹杰,他在朝中向来有清名。
“清溪对不起。”待众人离开之后,营帐之中只剩下谢清溪和谢清湛。
因为他们拉了一马车的药材过来,谢清溪这会还觉得整个车厢里头都是药材味道呢。
谢清溪点头,而谢清湛则是眉头微锁,越往里面走就越靠近鞑靼人的都城大都,危险就越大。但是显然成先生所提的方案是最有用的。
伯颜一直觉得他们部落的未来应该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贾鲁,愤恨地说道:“你最好让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有纷杂地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谢清溪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但是如今军报上又说,鞑靼有五万军马,再加上五胡的兵马,只怕有十万人之多。如果这十万军队着力攻击一处叶城,聂峰的三万兵马肯定是抵挡不住的。